王忠军从来都没说过邵英雄是华宜内最圆滑的人,他知道,这小子狗脾气一旦出现,能在一秒钟把之前积累的所有好印象同时破坏;甚至在王忠军眼里他弟弟王忠磊都不叫圆滑,公司人嘴里的小磊哥充其量也就是仗着兄长光环去说一些他自己无法说出来的话;要说公司里最圆滑的人,那得说王京华。
这个女人,王忠军私下里挑过大拇指,并不止一次训斥王忠磊道:“你要有王京华一半,你哥我敢把公司开到美国,和洋-鬼-子掰掰手腕!”
王京华在王忠军心中的地位很重,从两年前加盟到如今王忠军将公司大大小小的经纪人合约都交到她手里的倚重,这已经不再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了,不然王京华用给邵英雄安排繁重工作去试王忠军的态度时,王忠军就不可能耐心的解释,要是公司每项决定都需要决策人去解释,他说的过来么?
尤其是今天。
王京华给王忠军打过去一个电话说“王总,您能回公司一趟么,我有重要的事。”时,王忠军正在参加央视的庆功宴,他是于胜利邀请的特邀嘉宾,在此之前央视内部庆功宴可没有请任何嘉宾的先例,可是,就在庆功宴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公司。
只因为打电话的是王京华,王忠军不信王京华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回到办公室,王忠军看到王京华正在无人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待他开门,两人一起进入房间的时候,王京华趁着王忠军开灯:“王总,我想知道公司到底要打算怎么处理邵英雄。”
王忠军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边,还没等坐下就问了一句:“这事,你知道了。”
“王总,您可以放心,现在还没到沸沸扬扬的地步,知道这件事的,在华宜只有你、小磊、我、范氷氷四个。”
王忠军还硬扛着道:“这事就算有了解决办法也不太好办,小邵已经和小磊闹僵了,就算我们打算和他签新约、专门为他成立一个电视剧部,这会也不太可能,我总不能自己飞过去服软吧?”
“不用,王总,事我办了,没跟您打招呼是因为时间不够。我觉得小磊这个想法挺好,签新约的时候咱们甚至都可以把邵英雄演艺分成这块也放掉,只要电视剧部能创造足够的利润,邵英雄演一部戏抽几十万也就不算钱了。”
王忠军一抬头,看着这个不温不火的女人不解道:“你把什么事给办了?”
“嗨。”王京华不好意思的笑道:“怪我没说清楚,我去了一趟朱海,邵英雄我给您带回来了,不过我可诬陷了小磊,我说这是小磊自作主张,根本没您王总什么事。”
“这不还是我服软了么?”王忠军皱着眉。
王京华道:“这个可以交给我,我去找邵英雄的经纪人张万,和他说明一切,让张万站出来承担责任,就和媒体说是他挑唆的小邵,反正媒体管经纪人叫吸血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利用这个坏印象。到时候,这就是个双向误会,只要邵英雄主动点,就算事被传了出去,外边也只有骂张万的声音……就是小磊……”
王忠军看着王京华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在偷眼看自己,笑道:“你啊!‘得之我命’,失之,可是要了我老命喽。”王忠军当着王京华的面给出了极高评价,这么处理之后邵英雄主动哪怕那么一点点,华宜就不被动,事后在跟着邵英雄签新约更能显示出华宜的大度,这‘得之我命’完全可以解释称‘得到王京华就等于华宜有了新生命’:“小磊那我去说,只是邵英雄。”
“我给您带来了,就在地下车库的车里。”王京华自信的说道。
“什么!”
王忠军给自己点了根雪茄遮挡酒气,疑惑的问道:“你说的这话他信吗?”
“信不信都得信,除非邵英雄愿意四年不演戏。不过这不太可能,他写《征服》就是为了回到这个圈子,就是为了表演。”王京华继续道:“王总,其余的您不用操心,从现在开始,我,负责邵英雄的经纪合约,由我和公司谈签新合约的事,这回,您能满意了吧?”
“你??!!!”
王京华带给王忠军的惊讶有些多,从解决方案到把张万和王忠磊的丢在骂名之中保全华宜,手腕耍的‘嘎嘣嘎嘣’脆响不说,还让人无可挑剔。
“是我,从现在开始,我是邵英雄的经纪人,这小子,由我压着,往后肯定不会属狗,您放心。”王京华没在王忠军面前给出面对老板的态度,就是很平静的坐着,可每一句话都用尊称,每一个举措都为华宜着想。
王忠军叹了口气道:“那你打算合约怎么谈?”
“小磊的意思是,不参与邵英雄工作室,每年给他定下和亮剑一样的指标,只要他给华宜创造纯利润七千万,剩下的时间爱干什么干什么。”王忠军看着王京华道:“按照你的说法,还得把邵英雄演员合约的抽成去掉?”
“王总,大度才是现在最需要体现的,不这么改,不给邵英雄电视剧部,咱们得大度就体现不出来,连邵英雄工作室的三层您都舍了,还差这几十万?就算邵英雄一年拍三部电视剧,一部平均三十集,三部才不到三百万,这和七千万比得了么?”王京华又道:“这么一来,名、利都得了,邵英雄这个会下金蛋的金鸡也留在公司了,那么他下了五个蛋,自己留一个又能怎么样,华宜又不止他邵英雄一颗摇钱树。”
王忠军没说话,可态度,的确是软了下来。
王京华又一次擅作主张的拿出电话拨通了邵英雄的号码:“小邵,你上来一趟。”
公司在邵英雄出现之前进入了短暂的平静,邵英雄进来之后一脸歉意道:“王总,我是真不知道这是小磊哥自己的意思,我还以为王总要把我逼到绝路上呢,要不是花姐,这会我都想不明白王总这是怎么了,都说了的事还出尔反尔。”
“王总,您可得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歌厅里出来的小服务生,好不容易有了几个钱在被人拿走,我,我这,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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