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张毅谋的过去了,第五代导演佼佼者的光环把老谋子围了个结结实实,乃至于有人为了接近他、认识他专门去他汽车经过的路边倒立(出自《鲁豫有约》),为的,就是引起他的关注、赏识。
张毅谋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光环有多亮,也不是不知道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影响力捧起一代新星,更看见了就在马路边上倒立的人……只是,他不会被这一切打乱。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张毅谋,还是那个曾经在西北地面上为朋友结婚而颠轿、如同所有西北汉子一样在开心时会弹出脑袋张着嘴挤着眼睛笑的男人,他能有今天,最感谢的不是谁给与的帮助,而是曾经一波又一波不曾将他击倒的磨难。
所以,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也没想过伸出手就能把任何人捧出泥潭带入天堂。
直到……
他看到了一个本子,一个由助理亲手交给他的本子。
这是一个被砍成五段还藕断丝连的本子,本子中,无名与长空两段、无名与残剑飞雪三段,中间由无名和秦王在大殿中的剧情完全穿插,一遍一遍把整个故事颠来复去。
在简单中寻求变化,释放就释放个痛快,收就收个彻底,于推拉之间把整个故事讲完,就连无名放弃刺秦都在所有的问号下如此干脆。
这个本子要是放在别人手里,没准会变成一个三流刺客传记,可张毅谋知道,在他手里,他能把这个故事拍出花来!
这种自信来源于之前几部电影的影响力,来源于他在大西北时期的磨难,来源于……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这个本子就是专门为他而写的!
“无名向秦王讲述残剑、飞雪武器来历时,特别描述了两人的样子,描述中,残剑、飞雪穿着血红色衣服相互猜忌,红的耀眼、红的执着、红的充满恨意。”
用颜色来替代气氛描写、反而带出气氛描写,用叙述代替口述、反而强于口述,张毅谋完全能感受到在一片鲜红之中无名对秦王的必杀之心,为国、为家,必杀之。
蓝色描写、白色描写、绿色描写在本子里完全呈现在张毅谋眼前,就像一个钩子已经下到了他的心里,张毅谋如同只拿到了一对古董之中的一只,对另一只心痒难耐。毕竟这个本子还没有卖个他,捧着剧本的时候他只有看的权利而不是拥有。
“邵英雄?”
张毅谋用了大半夜的时间看完了本子,合上本子的时候看见了作者名。
他以为自己已经满足了,寻找了许久的剧本已经到手,没想到第二天他竟然又有看一遍的冲动。
摄影师对色彩的执着令人无法想象,那些色彩钩子不用鱼儿就能把这个第五代导演中的佼佼者牢牢挂住。
偏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一样的故事在同一个阶段拥有无限兴趣,等张毅谋对《英雄》这个剧本看的已经不如前两遍兴奋时,脑海中对剧本中描述的每一幕都有了自己的想象。这些想象会出现相对应的场景,场景中会有大脑自己构造出来的人物……
这就是看小说的乐趣,在别人胡编乱造的世界里,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甚至这份乐趣都与作者无关。
“帮我把邵英雄写过的所有剧本都找来。”这是张毅谋对助理提出的要求,邵英雄已经小有名气,张毅谋不会对当下正火的电视剧《刀锋1937》没有半点了解。
于是,《征服》、《刀锋1937》、《结婚十年》、《英雄》四个剧本同时出现在张毅谋的桌子上,当张毅谋看完所有剧本,他迷茫了。
……
京城,一家私人会所内,张毅谋在古朴的‘书香阁’等待着邵英雄,这里有淡淡飘香的古董家具、有卷在一起装饰门面的竹简、有代表了时代的长条书案、还有那一壶已经到了第二泡正是好时候的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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