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某驴身后,看着那两大箩的粮食,大柱的嘴巴就一直没合拢过。
自寒爹爹摔伤,娘因怕会再出意外一直拘着他不让上山,家里都几个月没粮了,靠着向村里人这个借一点,那个借一点,再挖些野菜添些红薯的一直熬着,作为长子,大柱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的,现在好了,有粮了,家里人总算不用再挨饿了。
只是想起借粮的事,他又有些纠结了。
“小妹,这几个月家里统共跟村里人借了八斗左右的粮食,我们这批粮食要不要先还给人家?”
寒初雪眉头一沉,她刚才还真没想到这问题,记得昨天回来时,三哥还提过有人来催债什么的。
“大哥,家里借的是糙米还是白米?”
“当然是糙米了,村里的人除了村长和爷奶会时不时吃上白米饭,其他人都只吃糙米饭的。”
村长好歹也是个官,能吃上白米饭不奇怪,但寒秀才两口子也能这么吃说明他们的粮食绝对是极有富余的,偏偏作为他们儿子的寒爹爹一家却几次面临断粮的威胁,虽说没想要啃老,但这般大的落差,寒初雪心中仍是有些不舒服。
“大哥,爹爹摔伤后,爷奶一点粮食也没给我们家吗?”
大柱沉下了脸,“没。奶说粮食都送到镇上大伯家去了,他们也没留多少,没办法再给咱们了。”
秀娘也知道自己当家的不讨二老的喜,也没想拿而是想先借一些,当时去借粮的就是大柱俩兄弟,想起那时奶不仅不借粮,还骂自己娘亲是扫把星,淳朴的少年就不由握紧了拳头。
“小妹,我们跟爷奶分家过了,他们的东西咱家都不沾。”
这已经是大柱第二回提到不沾寒秀才家的光了,可见有些事已经在淳朴少年的心中留下了伤痕。
寒初雪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大哥,难道大伯没跟爷奶分家过吗?”
照大昌朝的户籍制度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吧。
果然大柱摇头道,“分了,可是他是长子,奶说以后是要给她和爷养老送终,继承宗祠的。”
这种观念不奇怪,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有些老人家是抱着这种观念的,长子再怎么没出息,再怎么不争气,他们都会护着,只是像秀才爷奶这般,次子都已经负伤在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们还能视若无睹的一味顾着长子,就有些过了。
“大伯在镇上做什么的?为什么爷奶还要给他送粮食,难道他自己没分到田吗?”
大柱闷声道,“有分到,不过也不多,交了税也没什么了,大伯原本是在镇上念书的,但一直考不上秀才,后来就在罗家找了份活,听说是账房先生,在哪家铺子爹没说,反正咱上镇上这么多回就没见着。”
听起来这大伯混得还可以,“既然大伯有活干,奶为什么还要送那么多粮食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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