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大人。”
……
绍兴城的小雨一直在下着,就这样下到了晚上。
因为下雨,月亮也没有在天空中露出踪迹,所以今晚的绍兴一片漆黑。不只是绍兴城一片漆黑,木小九的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
木小九没有点上灯烛,而是就这样坐在漆黑的夜里。
良久,窗外传来了打更人的锣声。那铜锣一共响了四次,显然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也就是丑时了。这个时间,除了打更人和木小九以外,恐怕绍兴城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去了。
木小九没睡,是因为他在等,而现在,他等的已经来了。
他等的就是打更人的这铜锣声,他等的就是四更天。
木小九站起身,重新披好了大氅,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斗笠戴在头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而随着窗子被推开,一股子凉气直接从窗外涌了进来。
木小九有些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直接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若是此时有人在这房间里的话,那么那人定然会大惊失色,因为木小九这一番动作下来,除了推开窗户时发出了一点声响之外,竟是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丑时的绍兴城,大街上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木小九披着黑色的大氅,头上戴着斗笠,走在这夜里,看起来其实还有几分渗人,活像是个雨夜屠夫。
只不过木小九今晚出来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
“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就是这了。”木小九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围墙里的二层小楼——围墙里正是听香酒坊的后院,而那二层的小楼则是听香酒坊掌柜的居所。
木小九今晚出来,是为了解惑的。
以木小九的轻功,上个二层楼简直如履平地。只见他连借力都没用,直接一纵身,便已经站在了二楼的围栏上。
下了围栏,是一条走廊,而走廊的左侧便是听香酒坊掌柜和他夫人的房间,右侧,则是听香酒坊掌柜儿子的房间。这些事情,早在今天白天的时候,王启和离开之前,他就突然想起来,然后向王启和打听好了。
当然了,他当时也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只是让王启和给他介绍了一下每一位掌柜的家中的布局。
轻轻推开左侧房间的门,木小九闪身走了进去,然后再次将门轻轻合上,整个过程中就连开门关门的声音都几乎微不可查。
房间里,听香酒坊的掌柜和他妇人正在床上熟睡着。
木小九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只是慢悠悠的走到了床边上。然而,那并不大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吵醒听香酒坊的掌柜。
木小九挑了挑眉头,抬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床上的两个人还是毫无反应。
木小九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突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整张桌子都拍的散了架。如此巨大的声响,吓得听香酒坊的掌柜和他夫人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就连住在隔壁的他们的孩子都连带着吓了一跳,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二人一看到木小九,那掌柜夫人直接被吓得尖叫出了声,相比之下,那掌柜的倒是镇定了一点,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阁、阁下是谁,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木小九不屑一笑,从怀中掏出了特使的牌子扔到了床上“朝廷特使,木小九。”
虽然不知道朝廷特使是个什么官职,但是白天的掌柜的可是听到过木小九木大人的名头。此时一听木小九自曝身份,这掌柜的的小心脏顿时被提溜了起来、要知道,白天的时候这位可是刚刚话都没说就砍了陆俊宇陆知府的脑袋啊!
“木、木、木、木大人,您、您这大半夜的,怎么,怎么——”
听到听香酒坊掌柜这整张嘴都已经变得不利索了之后,木小九也没在意,更没答话,而是慢悠悠的取出了一根火折子,吹了两口之后点燃了屋子里面的蜡烛。
等到蜡烛的火光渐渐充盈了整个房间之后,木小九才开口道:“你们儿子马上过来了,等他来了再说吧。”
正说着,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约有十来岁的少年从门口走了进来“爹、娘,你们怎么——”
话还没说完,少年就顺着一脸紧张的父母的视线看到了木小九,然后大惊失色的退了好几步“你是谁!”
木小九似笑非笑的,也没回答少年的话,反而直接说道:“掌柜的,如今你的妻儿都在场了,我倒想问问你,你不是半夜里有一点声响都会醒来吗?那为什么我都已经进屋了,你却还睡的像头死猪一样呢?”
听香酒坊掌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想、想必是大人轻功太高,落脚无声,所以小人才没有察觉?”
“呵。”木小九嗤笑了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我先前敲了两下桌子,发出了声响,你却依然没有醒过来呢?”
“这……”听香酒坊掌柜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了起来。
这时候,他妻子倒是帮了一句腔“这个,启禀大人,我家掌柜的今天被衙门的官差们带去问话,心神不宁,所以这一睡觉就睡死了过去。”
“啧啧。”木小九微微眯起了眼睛“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上一次他心神不宁的时候,被吓得好几天都没睡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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