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码头上,佟一齐有些不耐的站在一边,看着容氏牵着儿子的手慢慢的从穿上下来,期间因人多而和旁人有些磕碰,容氏皱眉低咒了几声。
“我不是让你不要跟过来,你却非得跟着,还硬拖着轲儿这不是瞎折腾吗?”佟一齐不满的呵斥。
容氏拉着儿子的手抬眼瞪了他一眼,低低道:“是不是瞎折腾,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倒要看看有儿子在,你和那贱人还怎么眉来眼去。”
佟一齐面色立马的沉了沉:“你给我留点口德吧。”
容氏冷笑:“总比你失德来的强。”
佟一齐厌烦的皱了下眉头,他和容氏之间早已水火不相容了,平日里除了孩子再无别的话题,若不是这次容氏知道他来京城硬跟着,他怕一整年都不会和她共处一室呆着了。
曾经在月娘离开后,他也曾想过来,为了孩子两人就安稳的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吧。只不过每天面对容氏的冷嘲热讽,就算有一万个内疚心也会被消磨的只剩厌恶,现在的他对容氏除了厌烦还是厌烦。
佟月娘身边仆人看到人群中的佟一齐他们,兴奋的直挥手跑了过来:“大少爷,大少爷。”
一行人扛箱的扛箱,装车的装车忙碌些许时间后,三辆雇来的马车才朝着佟月娘的新院子缓缓的启程。
马车里容氏鄙夷的哼了哼斜睨着佟一齐:“还以为她有多少本事,却不想这才几月就被人扫地出门,也只有一些被鬼迷了心窍的人,才把一只破鞋当宝贝的惦记着,人家来了一封信就千里迢迢过来,不知道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
佟一齐双目紧闭,似完全没有听到容氏的冷嘲热讽般,心里却对佟月娘被赶出府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薛明科为什么会留下佟月娘的原因,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可现在为什么被赶走,难道薛明科变心了已经不想再等月娘了吗?还是说别的原因。
而这也是促成他马不停蹄赶过来的主要因素,他要当面问问薛明科,理由是什么。
灵烟这几日在宫里日子实在难熬,孕吐的反应让她人比平儿看着憔悴,心里的负担更是让她羸弱了几分。
灵烟内心十分矛盾,不管留不留这个孩子,涉及到不单单这个郡主身份的事情,还牵扯到她要不要做回佟洁的根本问题,而这也是最最最大的问题,她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殿内太后因着心中有事,这几日看着也似乎老了一两岁,长吁短叹中,嬷嬷开口:“太后,依奴婢所见要不就照着郡主的想法留下这孩子吧。”
抬头眼猛的一睁看向嬷嬷:“混帐,留下这孩子,灵烟以后要怎么面对世人。”
嬷嬷赶紧低头告罪不过还是小心措词道:“是奴婢妄言了,奴婢只是想着郡主这般不舍,太后又为这如此操心,倒是奴婢疏忽.”
太后盯着嬷嬷冷笑:“你跟在我身边都几十年了,这点利害关系你会想不到,说……你既然开了这口,定是有话没说完。”
嬷嬷抬头略略尴尬的笑了下:“太后英明,其实奴婢觉得除了把孩子打掉外,还有另外一条路,即可以让孩子生下来,又可以确保郡主以后嫁人也不会腰板弯了。”
太后拧了下眉:“什么路子?”
嬷嬷道:“把郡主许配给孩子的生父。”
太后闻言愣了愣眼猛的睁大:“你是说那个污了灵烟清白的男人?”
嬷嬷偷偷看了眼太后只低头道:“是。”别的多余话一句都不说,做奴婢的有时候只能提个点,但是怎么做怎么想那都是主子的事情。
太后听了后,胸口用力的起伏了下,双眼浅浅的眯了眯,脑海里在想着这个可行性。
当初从接灵烟回来的嬷嬷那知道灵烟的清白没了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了这个碰了灵烟身子的人。后面听了解释才知道对方也算是灵烟的救命恩人,不过这救命恩人怎么也不能让她感谢起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瘆的慌。
好在后面让那嬷嬷形容了下对方的家世和长相,知道对方长的还行也算官宦之家,这才心里的膈应少了很多,但论到赏赐什么的,碰了灵烟的身子这便是对他这臣民最大的赏赐了,想要别的那简直做梦,同时也是看看对方是不是知趣的人家,若是那不懂知足在那乱蹦跶坏了灵烟的名声,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救了灵烟,定是要把人给灭了的。
只是没想到灵烟会怀了身孕,而且还不想要拿掉,这让她这个做奶奶的实在烦闷。又不好强行灌药,又不能这般拖着,可是一想到要把自己这么宝贝的孙女嫁给这名不经传的男人,她真是舍不得,大大的舍不得。
“哎……”重重的叹了叹气,太后很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几天,那几个人还有递帖子来求见吗?”太后说的是阮肖卫、薛明科还有那白学斌。
嬷嬷答:“回太后,从无一日中断过。”
太后听到这又是欣慰又是遗憾,瞧瞧这三个哪个不比那得了便宜的男人强,可偏偏为什么就是他是孩子的父亲。
摆摆手,太后一脸疲惫:“罢罢罢,此事过几日再议,不定过些时候灵烟就想通了,扶我里屋休息。”
嬷嬷上前搀扶起太后的手,低声应道:“是,太后。”
薛府里,薛明科正心烦进宫求见的帖子又被拒绝,丫鬟来报说一位姓佟的公子来求见,对方说是佟姑娘的哥哥。
薛明科眉头拧了下,面色隐隐透着烦躁:“佟一齐怎么捡这个时候进京,还真是会挑时间。”
“去,让他去外院堂屋等着。”薛明科摆摆手,然后走进内室换了件见外客的袍子,随后出了门。
这是佟一齐第二次来薛府,两次前来均是为了询问佟月娘的事情,想到这佟一齐嘴角淡淡的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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