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姬听了雪花的话,眼里猛然闪过一道亮光,“你这话什么意思?”
雪花淡淡地道:“万丈悬崖未必是死路一条,绝处逢生、逢凶化吉之事时有发生,并不稀奇。”
“你是说……”
“我是说,元鹰未必死了,你却要死了。你死了,他活着,整日坐拥美女在怀,不知是否记得曾经有个女人为了他,宁愿去死。”雪花勾起唇角,徐缓地道。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玉姬不是愚笨的人,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但是,她心中已经被雪花勾起了念想,元鹰还没死的念头立刻紧紧地桎楛住了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尸体,怎么能说那个狂妄不羁、睥睨天下的男人已经死了?
她,玉姬,不相信!
玉姬的心里有了强烈的求生意识。
“解药!梨花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雪花盯着玉姬地眼睛,直截了当地道:“只要你把解药给我,只要解了梨花身上的毒,我会想办法放你离开?”
玉姬听了雪花的话,低头沉思,仿佛在考虑雪花说的话的可信度。
“我若是不给呢?”玉姬的眼中闪过一抹试探,“我怎么知道给了你解药后,你还会不会遵守承诺?”
“你有选择吗?”雪花冷冷地把玉姬曾经说她的话回赠了过去。
“我……”
雪花冷哼一声,打断了玉姬,“给我解药,你有逃脱的希望。不给我解药,我可以把你身上的毒药都在你身上试一遍,我自己找解药。”
“你……”玉姬咬牙怒目。
“我不介意多花点时间。”雪花嘴角一挑,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玉姬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
“说!”雪花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语气却不由地加重。
“我不想被关在这里,这里是军营,到处都是粗鄙的男人,万一对我不轨,我岂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玉姬的话让雪花大感惊奇,很不厚道说道:“你还会怕男人对你不轨?我怕没有男人,你会对自己不轨。”
那一夜夜的鞭子声,使雪花深度怀疑,玉姬离了男人是否能活?
至于桢襙观念,雪花对玉姬不抱幻想。
即便雪花认同玉姬的心里有元鹰,她也不认为玉姬的脑袋中有桢洁这两个字。
“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要到你住的地方去,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信你是真的想放了我。”玉姬毫不妥协地说道。
“这……”这事儿她做不了主。
雪花看向身后的韩啸。
韩啸对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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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不知道韩啸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当天晚上,玉姬就被带到了将军府的地牢里。
“解药呢?”雪花毫不客气地对玉姬伸出了手。
“被大燕的官兵给搜走了。”玉姬嘴角一挑,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韩啸对身后的一个普通士兵服饰的大汉一挥手,那大汉上前,把手里的一个黑布袋子“呼啦”一下往地上一倒,里面的一堆瓶瓶罐罐地就滚到了玉姬面前。
玉姬看了看,从里面拣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随手抛给了雪花,“吃一粒就行。”
雪花打开盖子看了看,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姬,“你确定?”
玉姬一愣,随即冷哼一声,“你不必怀疑,你妹妹的命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雪花冷冷地盯着玉姬,“如果梨花有恙,不但你要陪葬,我还要把元鹰鞭尸!”
“你……”玉姬脸色一变。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雪花眼中带着一股狠戾。
“我……”玉姬咬了咬唇,“吃两粒,一粒只是暂时解了药性,过一段时间,毒素仍会在体内聚集起来。”
雪花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过是唬玉姬一唬罢了,她谅玉姬也不敢骗她。
梨花有事,玉姬死路一条,她既然那么放不下元鹰,是绝对不会自寻死路的。
可是,雪花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差点上了玉姬的当。
虽然雪花觉得玉姬这次说的应该是真的了,可她却不敢再轻易相信玉姬,也可以说是不敢再轻易相信自己。
“把你那天喂梨花吃的毒药找出来。”雪花命令道。
“你……”玉姬惊疑地看向雪花。
“不错!”雪花用声音和眼神回答了玉姬。
她就是要让玉姬自己先吃下去。
“解药只有四粒。”玉姬不甘地道。
“刚好,你吃一粒,梨花吃两粒,我留着一粒。”
直到亲眼看着玉姬吞下了毒药,又吃了一粒解药,雪花才放心的离开地牢。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玉姬远远地对着雪花的背影喊道。
雪花没有理会玉姬,你们特么的当初对待姐的时候能出尔反尔,姐特么的食言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尽管断定了这解药是真的,雪花还是让边城的大夫看了看,直到确定毒药和解药的成分确实两两相克,雪花这才把解药拿去给梨花。
梨花素衣荆钗,神色漠然,听到雪花说拿来了解药,也并没露出欣喜,只是默不作声地听从雪花的话,把解药吃了下去。
雪花有些挫败,有些伤心,面对这样的梨花,雪花无力又心疼。
“梨花,三姐今晚陪你一起睡好不好?”雪花摸了摸梨花的头,笑着道。
“三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梨花说着,从雪花手底下移开。
雪花看着空空地手,露出一丝苦笑,“好吧,那你早点睡吧。”
“嗯。”梨花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了床边。
从梨花的屋子里出来,雪花感到一阵疲惫,不经意地抬头,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她缓缓走来。
直到把头靠进那个熟悉的胸膛,雪花才觉得心里的负重轻了些。
“爷,你能不能把顾叔叫来?”雪花低声道。
“……嗯。”韩啸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爷,我怀疑梨花……”雪花低低地对韩啸说着她心里的怀疑。
白日里将军府的平静和街道上的喧嚣,使雪花忘了这是两国交战的时候,直到半夜里被号角声惊醒,雪花才明白,生与死正在人于人之间抉择。
晨曦微露,薄雾轻寒,雪花看着将军府厨房里的简单的食材,明白自己未来的公公定国侯,吃的并不奢侈,不,也可以说是很随意。
将军府的后院本来是空着的,将军府里并没有女人,除了煮饭和洒扫的婆子。
现在多了雪花姐妹,立刻为将军府增添了许多人气。
煮饭的李婆婆因为听说雪花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对雪花是格外尊敬。
“洗手作羹汤”对雪花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她即便不想到定国侯面前露两手,但也想为韩啸和梨花做早餐。
至于定国侯,就顺带吧。
雪花麻利地和烟霞、笼月一起包了一大锅大馅混沌,又亲自掌勺做了油炸酥卷、咸酥烧饼,肉夹馍,还摊了一大碟子金黄的鸡蛋饼,最后又拌了几碟小菜。
雪花把这些东西吩咐烟霞端了一些去她的院子,一会儿她和梨花一起吃,然后自己和笼月一起,提了两大食盒去了前院的饭堂。
雪花没想到前院竟然那么多人,嘈杂的声音中,雪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浑身冷冽如刀的男人——她的男人。
然后,雪花发现,韩啸的衣服上竟然有血迹。
“爷,你怎么了?”雪花匆匆走过去,担心地问道。
“没事,这都是敌人的血。”韩啸一皱眉,“你怎么到前院来了,快回去。”
这院子里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来这儿干嘛?
雪花没理会韩啸的话,心中一沉,问道:“爷,你……出城了?”
“嗯,爷是……左先锋。”韩啸犹豫了一下道。
他并不想告诉雪花这些,可是,不告诉能行吗?
听到韩啸的话,雪花这才深切地感受到,和北齐的这场仗,原来距离她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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