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姐儿?”她惶急地伸出手去触她的额头,滚烫!
一旁的雯月早白了脸,她方才见苏暖无动静,以为睡得香......
“奴婢去请大夫!”她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小郑氏半个身子扑趴在床沿,双手轻轻合着苏暖滚烫的手,淌下泪来:“冬姐儿!”
耳边锁呐声阵阵,外头隐有人声......
苏暖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端坐在花轿里,轿子一颠一颠地,裙上的牡丹一闪一闪地。轿子停下,噢,新郎官来了。
她欣喜,掀了红盖头,努力睁眼,想看清明扬哥哥,却怎么也看不清......
她着急,伸手去拨眼前的轿帘,却是明明就在眼前,够不着,怎么够也够不着。
她急出一头热汗来......周围的一切攸忽消失不见,茫茫天地间,只剩她一人,没有轿子、没有唢呐,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小邹氏焦急地望着老大夫:“如何?”
老大夫摇头:“烧得太厉害!得赶紧把温度降下来......”
说着,提笔“刷刷”地写方子,一旁的雯月早候在一边,只等老大夫一写完,就立马拿去配药。
......
苏暖昏沉沉地,这场病来得凶险。
郑老太太也过来瞧了一眼,望着她干裂的嘴唇,通红的双颊,披了眼吩咐:“都精心着点,不行再换个大夫瞧瞧?”
她对一旁的金氏如此说道。
金氏应了,回头望一眼泪眼婆娑的小郑氏,放缓了声说:“大夫怎么说?”
小郑氏呜咽了一声,抖着嘴唇,哑声说:“怕烧退不了......烧坏了脑子!”
几人不由相乎对视了一眼,均未说话。
韩氏站在床尾,听得此话,往床上闭目的苏暖望去:床上的小姑娘双目紧闭,脸颊潮红,眉头纠结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表情痛苦,哀叹、茫然......
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才13的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些怪异。
她收回了目光,见金氏正轻声与小郑氏说着话,小郑氏只顾着点头,拿帕子堵着嘴,不时抽噎一下。
她暗暗撇了撇嘴:“真是娇弱不堪,游个园子就病成这样?真当自己是那金贵的公主么?这也就是国公府,大夫随叫随到……对了,玲姐儿可是与她说了,前次,锋哥儿回来时,他们在园子里见过面了......”
她的目光忽不善起来,狐疑地:“莫不是因为锋哥儿罢?这是要作什么?这还好不是老太太嫡亲的外甥女,不然,这不是咬死了他们这房?”
她越想越可能,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远离了床边,见无人注意她,提裙就出了房门,却见廊下迎面过来两人。
大郑氏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姐,长脸,眼睛细长。阳光下鼻翼两侧隐有星星点点的褐色雀斑。
“二舅母!”她细声开口叫道,并停住了脚步!
韩氏也停下,笑吟吟:晴姐儿来了,几时来的?
大郑氏也停下,靠近她:“二嫂,那个?”她朝三步开外的门里挪了挪嘴,眼神示意。
韩氏心内烦躁,不欲多说,一边脚步不停,继续往廊下去,一边回头笑着敷衍:“娘在里边呢,大嫂也在。我屋里还有事,先走了!晴姐儿,待会过来寻玲儿玩!”
她快走了两步,见大郑氏进去了,才放慢脚步,皱眉:昨日老爷说,郑卓信要回来了。锋哥儿去了书院,得叫他回来一趟……
王晴跟在母亲身后,望着床上的苏暖,目光复杂:病中的苏暖双颊烧红,脸色白腻,美得惊人。
同为郑国公府的表小姐,不免要与同为表小姐的苏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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