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暗自感叹,面上却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泄露,只是径自越过哭鼻子的菊香,推开了禅房的门。
方才,在路上,她将二姨娘当年会早产的原因借着娘亲的嘴言明了真相,杨氏闻言脸色铁青,愣是再没开口说话。
不过,小妹知道,她一定是听进去了。
自古就有礼尚往来这一说,大夫人谢琴想要弄死她,傅小妹也不介意回个礼,就是不知道这份大礼,谢琴她消受得起否?
菊香还在院子里哭,小妹临进门的时候,忽然转头,眉眼间染上了一抹坚定,扬声道:“哭差不多了,记得进来替我上点药。”
话音落下,哭声戛然而止,菊香定定地望着小姐进屋子的单薄背影,无形中觉得她的形象在心里无限高大起来。
“小姐……”菊香打了个哭嗝,呢喃出声,脚步却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小妹的步伐。
禅房里,一桌,一椅,一床,都是统一的木质色调,简单却不是雅致,除去蚊子多了些,这个地方她还是挺满意的。
“小姐,你是不是生奴婢的气了?”
抬眸,对上菊香不安的眼神,小妹嘴角不经意地勾了勾,淡淡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用哭来解决问题。”
上一世,她被傅明月无情地推进密室,哭喊着“长姐,放我出去”的时候,没有人来救她。
上一世,她被傅明月亲自执刀开膛破腹,哭喊着“长姐,不要杀我”的时候,没有人来救她。
上一世,她和娘亲被人欺凌的时候,母女两人在隆冬的寒夜里,抱头痛哭的时候,没有人来救她。
……
这一世,小妹就不爱哭了,想哭的时候,就努力地让嘴角上扬地更高些,就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也要笑着哭。
哭,只能让她变得软弱,丧失斗志,唯有笑,才是支撑她,步步为营,一点点将仇人推向万劫不复……
菊香用力地点了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哭,让人看了笑话去。
小妹听了,但笑不语,只是从怀里掏出瓷瓶,往嘴里送了颗药,然后又拿出前几日一直在涂的金疮药,让菊香替她涂在新鲜的伤口上。
“笃笃笃……”
房门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心中疑惑间,就听到外头有道憨厚的声音传来:“小妹,你身上的伤要紧吗?要不要我去山下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大柱,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说着,小妹已经从屏风后面换好干净的衣衫走出来,冲着菊香示意开门。
高高壮壮的汉子,憨憨厚厚的模样,小妹看着大柱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疑惑道:“怎么出那么多汗?”
瘦瘦小小的少女,娇娇弱弱的模样,大柱看着小妹褪去蜡黄的脸蛋,灼灼的眼神微暗。
小妹见他挠头,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慢慢地朝着大柱走近,很自然地将手帕递过去:“喏,擦擦吧。”
大柱愣了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顺势将手帕揣进了胸口,又从胸口掏出了一叠纸,交到了小妹面前。
“喏,给你。”
“什么东西?”小妹并不去接,星眸中扑闪着疑惑的神采,脆生生道。
听着少女软糯娇俏的语调,大柱蜜色的脸颊有些发烫,二话不说,他直接将那叠纸塞到了少女的手里,然后逃似地跑出了院子。
小妹呆愣愣地望着那道健硕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低头,看向手里。
朱红色的印章,清晰地刻着——大通钱庄,四个大字。
厚厚的一叠,足足一万两银子。
“菊香,我出去一趟。”思绪流转间,小妹将手里的大叠银票放入了袖口,匆匆追出了院子。
只是,小妹跑得都快岔气了,都没看到大柱的影子,反而到后面迷了路,成了无头苍蝇在佛寺里乱转悠了。
就在她第九次,又绕到同一个地方的后,小妹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两条麻杆腿泄气似得往前一蹬,郁猝地自言自语:“怎么这样啊!不带这样的嘛!”
“小妹。”忽然,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小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那人携一身清华款款朝她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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