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崇云宫时,梅兮颜扭了扭手腕,悄声问道:“你还想扶我到什么时候?”
“虽然手有些凉、但很稳。你紧张的时候手心会冒冷汗么?”吕青野不答反问。
梅兮颜霎时便明白了吕青野的用意,却不解地低声询问:“尹扶思会注意到这一点么?”
“说不准,以防万一吧。”吕青野轻轻回答。
并非说不准,吕青野能肯定尹扶思若握住她的手,便一定会注意到。
去年夏天有个仆人不小心撞开她浴室的门,隔着屏风并未看清对方模样,于是她将所有男仆召集一处,查看对方双手和额头。好言安抚没有做错事者无需紧张,而做错事的人则越发紧张,冷汗直流,双手颤抖,吓得难以支撑,磕头求饶。之后她去尹沐江处哭诉,最终那名仆人被杖毙。
一路乱糟糟地想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松开握着梅兮颜的双手,面无表情地问道:“尹扶之第三箭落空,是你干的?”
“我以为你会捏断我的手呢。”梅兮颜不置可否,却讥笑道。
一路被他圈在怀里“呵护”,虽然清楚只是做戏给越国人看,实则是掩饰她摔下马后的镇定,但总隐隐能察觉出吕青野的怒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他不是你的对手,又何必和他一较长短。”
“你作为吕国世子,连这点气魄都拿不出来么?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简直有失国格。”
“这不过是个人能力的比试,输赢何必当真。”
“你的身份容不得你把自己当成普通人,说这种话简直自欺欺人。”
“能力较技原本就是个人的事,我哪里自欺欺人?”
“呵!”梅兮颜嗤笑一声,说道:“世子,明人面前不做暗事。当真如此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何必在第一局暗中炫技呢?”
吕青野眼角一跳,仍假装不知,问道:“我出箭向来规规矩矩,何来炫技一说?”
“论装傻,你吕青野认第二,倒是没人敢认第一。”梅兮颜嘲讽道,“即便是鬼骑中,每次都能把力道控制得相差无几者也不过两人而已。”
被拆穿心事,吕青野脸不红气不喘地兀自强辩道:“鬼首大人太看得起在下了,所谓力道相同,无非是常年练习不辍,习惯而已。你不是也说鬼骑之中有人可以做到么,想来和我一样热衷于此道,精于练习罢了。”
“能把诡辩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怕也只有世子一人。难道是平日里太过谨小慎微,以至于憋屈得无处发泄,常年在心中练习辩驳的结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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