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宁大郎怎么就非要死死纠缠,不肯放过她,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和别人搅混在一起呢。
是了,在他的脑子里,压根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桩小事。
也许现在找上自己二叔查封妙味斋,在他看来也不过小事一桩,他不过是在向她宣告:看,没有权力地位便如同危卵,谁都可以轻易打破。
你放弃高门贵女的身份跑到宁安县来,连家人也不认同你的做法,如今你的朋友受到你的牵连,你能帮助他们吗?
不能吧。
所以终究你还得乖乖回京城,回去和他宁大郎复合。
卫五娘感到自己像是被放飞没多久的笼中鸟,一下子被人抓回手心里,要折了她的翅膀,教她认命。
她不想认命。
可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妙味斋出事,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吗?
想到沈娘子谈起妙味斋时的自信,聂大郎在霸州开牧场的艰难,她又做不到只顾着自己。
倘若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变得自私自利,她和宁大郎又有什么区别。
内心挣扎了许久,卫五娘终于决定要去找沈小漾,把事情和她说清楚,跟她道歉。
然后离开宁安县,回京城。
和北斗儿童村告别。
她把眼角凝着的泪水擦干,叫了辆马车,去沈府找沈小漾。
然而,到了沈府,敲开了门,下人却告诉她,沈小漾不在。
“她去哪里了?”
“辣椒作坊。”
妙味辣椒作坊前正群情汹涌,郡守亲自带兵查封了作坊,林县令闻讯也过来了,他见过杨郡守,解释道,“妙味辣椒作坊是妙味斋和宁安县合办的产业,而且日常经营管理都是县里的人在负责,这个没必要一起查封吧?”
杨郡守见着林县令,也没给他好脸色,“既然和妙味斋相关,那就得一起查封。”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调查完解封?”林县令只好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得看州牧那边安排。”杨郡守回道,“话说林县令你治县可不够严谨,看看,我亲自带人查封一个小作坊,这些工人和乡民竟然敢阻挠,真是反了天了,要不是给你几分脸面,我就统统抓进大牢了。”
林县令苦笑了下,“大人,如今我们宁安县上上下下都指望着辣椒产业呢,乡民们增收就靠种点辣椒,作坊里的工人也靠这个养家糊口,这一查封,他们不就丢了饭碗,能不着急吗?”
“你们着不着急我管不着,我只是奉命行事。”
杨郡守丝毫不理会林县令吐的苦水,宁州六十个县,人家没种辣椒,不是一样过得好好的。宁安县县衙和妙味斋勾结到一块,妙味斋出事,宁安县也沾一身屎,可见林县令也是个拎不清的。
搞辣椒作坊就不能自己办?非得和妙味斋合办?脑子进水了才这么做。
沈小漾赶了过来,围得密密实实的人群给她让开一条路,让她走到官兵面前。
见林县令态度恭敬地站在一官员面前,她瞬间明白这是来的那位郡守,作揖行礼道,“见过大人,我是妙味斋负责人,想请教一下大人,州牧大人查封妙味斋可是有确凿证据?”
说这话时,她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也没有过分尖锐,没让人觉得是诘问。
杨郡守扫了眼这位小娘子,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州牧大人办事,容得了你一个小娘子置喙?有证据如何?没证据如何?不就是一个商家,还动不得?我劝你们最好拎清楚一点,只是封了你们妙味斋的产业,没有把你们的人都关进大牢,就已经是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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