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鲍尔斯这几天的心情不大好。
作为斯普林菲尔德的“民意代表”,塞缪尔·鲍尔斯向来以批判政府为己任,和普通人比起来,塞缪尔·鲍尔斯认为自己具备相关学术背景和专业知识,拥有普遍价值的基本底线,可以保持个人独立和正义立场,同时兼具强烈的批判精神,所以有资格对重要公共事务发表自己的真实意见。
如果李牧知道塞缪尔·鲍尔斯对自己的评价,那么李牧一定会献上一个令塞缪尔·鲍尔斯满意的身份——公共知识分子,简称“公知”。
这是个没有微博的时代,所以《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报》就是塞缪尔·鲍尔斯发出声音的渠道,就是塞缪尔·鲍尔斯的阵地,同时也是塞缪尔·鲍尔斯的骄傲。
作为斯普林菲尔德当地最大的报纸,《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报》每天的销量大概是两千份,这要感谢斯普林菲尔德地区相对较高的识字率,如果是在其他规模相似的城市,类似《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报》这样的报纸,每天能卖出两百份就算是万幸。
两千份报纸,五美分一份,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美元,远不够塞缪尔·鲍尔斯结交各路英雄豪杰,不过凭借着各种隐性收入,塞缪尔·鲍尔斯还是可以将《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报》办下去,并且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只可惜,有滋有味的生活到了一八七三年三月份,终于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投诉我?他们有什么资格投诉我?我是代替他们发出声音,为他们寻求正义和公正,他们有什么立场投诉我扰民?真是无稽之谈!”塞缪尔·鲍尔斯很生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说话的时候伴随着斩钉截铁的手势,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塞缪尔,现在不是探讨立场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的邻居已经投诉到市政部门,认为日夜不停地印刷机影响了他们的生活,同时空气中弥漫着油墨的味道,某些人的体质会对这种味道产生敏感反应,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把印刷机搬到郊区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重新生产,这样才能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共和报》的副编辑,也是塞缪尔·鲍尔斯的助手萨米·拉金愁眉苦脸,拿着一份样报翻来覆去的看,表情纠结不已。
没有人会嫌赚钱多,为了节省成本,塞缪尔购买了一个印刷机,就在《共和报》办公室后院印刷报纸。
这年头机器的动力基本上都是蒸汽机,开动起来动静大的惊人,塞缪尔知道这种印刷机有可能扰民,所以一向很注意邻里关系,一直以来也没有出现过问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遭到邻居们的投诉,这让塞缪尔感觉有点不妙。
“好吧,搬迁,那就搬迁,你现在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塞缪尔打算一劳永逸,不和邻居们纠缠,公众人物嘛,肯定是要注意公众形象的。
“有,不过需要时间,最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完成。”萨米实话实说。
搬迁一个工厂可不是容易的事,场地、动力、员工宿舍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要面面俱到,一个星期已经是最快速度。
“一个星期!你跟我说一个星期?我告诉你,《斯普林菲尔德共和报》绝不停刊,一天也不停,哪怕你们在半道上印刷,你们也要保证当天的报纸顺利发行,否则你们就全都回家抱孩子去吧。”塞缪尔非常生气,无论如何,塞缪尔也无法接受一个星期这么长的时间,这会让《共和报》丧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社会公信力。
“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去找印刷厂帮忙,仅仅是一个星期而已,不会增加太多成本,也不会影响报纸的发行。”萨米已经有了对策,所以很是从容不迫。
“找印刷厂?你知不知道那要多少钱?而我们的报纸每天才能赚多少钱?我还要支付工人薪水,支付线人报酬,应付那些吸血鬼,还有机器的折旧,这都是特么的成本,成本你懂吗!”塞缪尔对萨米的工作很不满,但抱怨过后,还是要按照固定的剧本来,毕竟报纸不能停刊。
为了能够最大程度节约成本,塞缪尔一向是亲力亲为,所以去找印刷厂这种事,塞缪尔当然也不可能假手于人。
斯普林菲尔德最大的印刷厂内,厂长基诺·罗密欧热情接待了塞缪尔。
“投诉?我必须得说,你的邻居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他们根本没有认识到塞缪尔先生你的工作具有多么大的意义,对您这样一位绅士而言,投诉您的机器简直是对您最大的侮辱,小小的噪音和异味又有什么关系,和您做出的贡献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基诺·罗密欧就像是塞缪尔的狂热粉丝,满口答应塞缪尔的所有要求。
“没错,其实一直以来我很注意邻里关系,我们的关系也一直都很不错,这肯定是有人恶意中伤从中挑拨,否则我的邻居们绝对不会这么做。”塞缪尔还算有理智,没有把责任归咎于那些饱受噪音、异味骚扰的邻居。
“请放心塞缪尔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我可以保证,每天的报纸绝对不会耽误,我把这当做是对您的敬意。”基诺表现的很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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