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有庙堂之事,虽然波澜壮阔,气势浩瀚,但未免太过于遥远,只可远观而无缘参演。
远不如这江湖之事来得津津有味,值得细细咀嚼,充满人烟,况且其间也不乏荡气回肠。而且因为其往往就处于身边,使得自己有幸出现在其中的一两回画面,所以更受世人青睐。
越国故地,当年三千越甲可吞吴的气势早已不在,只能成为每个越国子民在梦中的甜蜜场景,叫人豪气顿起之后又立刻心酸泛滥。是啊,昨日英雄昨日梦,一入黄河也成空。
如今,天下再无越国,一切都属于秦国,包括越人自己,早已亡国忘家,终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越国风景多秀丽,没有如此好的水土,也养育不出西施和郑旦这般沉鱼落雁的可喜人儿,也不会让吴国君王丢却江山。
青山起伏,一条黄土小道蜿蜒其中。两边的土地上有人在收割庄稼,有人在采摘果实,还有一条小溪,不少妇女正在洗衣,小孩在水里面嬉戏。好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一位老者停止手中锄地动作,仰头看了看远方,那是越国故都的方向,心中哀叹一声,国都不国了,哪里还能怡然自乐,苦中作乐罢了。
突然老者目光一凝,然后眼珠开始慢慢移动。随着老人视线看去,原来是山路尽头出现了一匹骏马身影,马背上一前一后坐着两人。由于太远看不清相貌,只能从着装依稀分辨出是一男一女。
随后马蹄声依次想起,初时极少,后如山石滚落,振聋发聩。山地两边的人也都发现了情况,定睛一望,为首一匹骏马身后又出现了十几匹骏马。
后面出现的好像是秦国骑兵,越人甚至是六国子民对于秦兵都太熟悉了,那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秦兵此时皆是手持长矛,呐喊助威,似乎要将当先马上两人生撕活劈一般,气氛热烈。
咻,只听到那么一声,随即是一道惨叫,后面的秦兵中一人坠马,脖子上插着一只羽箭,早已穿透脖颈,中箭之人扑腾两下之后便是一动不动,已然死绝。
好精准的箭法,好冷酷的心。老人心中暗道。
奔腾的马背上颠簸不断,射箭之人还能如此准确的有的放矢,直取要害,出手即是杀招,明显是冲着人命去得,观者无不心寒,暗自猜想要是那一箭射向自己,自己能不能躲得过去。
老人微眯双眼,看着那个再次张弓射箭的人,相貌普通,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抽箭举弓拉弦,一气呵成,显然这动作已是轻车熟路,自然而然。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人早年也曾从军,哪里看不出来马背上射箭的少年绝不简单,尤其是那动作错落衔接之间,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有军人风范。
难道此子之前也曾效力于行伍之中,不知道是哪国军士?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秦国的,只要不是秦国,那都是盟友。
老人心中踌躇,不知道应不应该帮助少年。少年虽然力猛,但面对十数个训练有素,战场厮杀多年的铁骑兵,老人不认为他能活着走出这条山间小道。
战斗还在继续,不多时已经有五个秦兵中箭倒地而亡,但是余下的秦兵也已经将这逃亡的两人一马包围起来。
近战不易用弓,少年神情冷冽,把木弓和箭筒都取下交给少女,后者接过,嘴唇嚅动,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少年脸上露出轻笑,微微点头。
秦兵为首一人看着场中这两个待宰羔羊,嗤笑一声,也不废话,举起长矛就是一枪刺去。这一路追赶,早已筋疲力尽,该说的该骂的都在途中说尽骂光,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眼前二人杀了好回去交差,那天香楼的姑娘可还在温酒等着自己呢。
秦兵队长想到这里,手上长矛力量加大几分,速度更快,直直地就要插入少年身体。
少年见长矛袭来,也不躲避,伸手向前一抓,随后用力一扯,便将这名秦兵拉下马来。手腕翻动,将手中长矛倒转过来,用力掷出,将落地之人活活钉死。
一个回合就赤手空拳把一个铁骑兵给杀了,要是普通军队即使不说是立刻溃逃,至少也是心中胆颤,失去再战勇气。可惜这是帝国骑兵,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你一个毛头小子活活吓跑不成。
少年翻身下马,从腰间拔出一把无论制式还是材地似乎都是普普通通的铁剑,冷冷看着其他秦兵。
剩下的秦兵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也跟着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早已训练了千百遍。确实,此小径之地,骑兵也发挥不了冲锋,反而受到地形牵制。还不如弃马作步,更好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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