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一直沉默的少挽歌就再也难以淡定下来,满目忧虑:“公子,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行差就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呀!何况魔族之人哪里可信?他们肯定会在最后暗自做手的!”
“我自然知道,可是我在北隅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必须要将罪天司安顿好。”少忘尘手指搓着衣袖,说道。
“那何不就将罪天司搬到西临去?西临不也有紫衣阿叔的产业吗?紫衣阿叔人这样好,肯定会帮忙照料啊!”少挽歌还是不解少忘尘何以如此坚决。
少忘尘摇了摇头:“不可,罪天司若交由东来阁,这是最后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时间太过紧逼,我必须要让罪天司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
“可是……”少挽歌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少忘尘眼神坚决,她终究是强行咽下了那句话。顿了顿,她又说道:“公子,那预仙师身上有巫师的血脉,公子要去见他吗?”
“白活说预仙师被关押在西临,我此行恰是西临,若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有心人的安排吧。既然决意要去,自然要见一见他。也许在他身上,我可以了解更多大巫界之事,可以让我的巫术更为圆满也未可知。”
“嗯。”少挽歌点了点头,抿着唇又道:“这次聊城之战,虽说是速战速决,可是其中的凶险也极大。何况还要去冥月城,时间确实不多了。公子这一次去西临,打算带多少人去?”
“这……”
少忘尘也确实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回想自己这一阵子的结交,心里也很快就有了人选:“獠翾。”
“只獠翾阿叔一人?”少挽歌有些吃惊:“可獠翾阿叔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如何能够帮助公子你呢?”
“其他的人都留在这里帮助罪天司处理内务,罪天司必须要留有几个我能够信赖之人,这样才能放心离开。”少忘尘低头看向少挽歌,怜爱地伸出手,揉了揉少挽歌的头发:“你也留下。”
“什么?!”少挽歌大吃一惊:“公子你要我留下?不行!挽歌要和公子一起,公子去哪里,挽歌就去哪里!”
“有你在罪天司,我最是放心。”少忘尘说。
“可是公子你的身边不能没有左右手,若是有人要害公子怎么办?公子不可杀生,那挽歌就是公子的刀,就是公子的剑啊,若是挽歌不在,公子要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少挽歌双手叉着腰,一脸的蛮横。
可少忘尘却从她的眼内看到了那深切的关怀,深沉的爱。
而他又怎么忍心让少挽歌再度跟随他呢?
如今他的身份几乎不再是秘密,他去了西临,西临之人虽然不见得认识他,可是没有了罪天司的保护,没有了东来阁在北隅的名望,那些人下手将会毫不留情,甚至北隅的人也会前往西临与他作对。那时候,他将要面对的是一轮又一轮的杀局。
没有了东来先生的威势,他就如寻常人一样。
少挽歌跟在他的身边,只会被他所连累,陷入无尽的杀戮之中。而这也是少忘尘最不想少挽歌做的事情。
他纵然再感恩少挽歌,也决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少挽歌不是他的刀,也不是他的剑,是他的妹妹!
“挽歌,你听话,罪天司必须要留下,唯有你来打理,我才能无后顾之忧,一旦我在西临出现危机,也可有你作为后援。可若是让其他人掌握罪天司,难保我身份彻底败露之时他们会反水,你是我最大的后盾,必须要留在这里。”少忘尘试图想要说服少挽歌。
然而……
“他们要反水,我就杀光他们!我就要他们在无尽业火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少挽歌冷冷地说,双眸之中的眼瞳骤然出现双影,好似一对血红色的珠子,格外地鬼魅。“公子的后顾之忧,挽歌会帮你解决,公子的背后,挽歌会给你依靠。谁敢来犯,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挽歌,你不该如此……”少忘尘吃惊于少挽歌言语之间的煞气,那就好似得了疯魔之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可那双眼睛是如此之冷冽,如此之清醒,极端的对比,他唯有满心的复杂。
“公子,你在哪里,哪里才是人间。莫忘了,是你将挽歌从地狱拉扯出来的,你便是我唯一的人间。你若离开,我满目无间!”
少挽歌捏着小小的拳头,说。
她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分化成双瞳,而她却不自知。
与此同时,在罪天司的另一处,一阵痛苦的嘶吼声直冲云霄,宛若惊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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