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忘尘也笑,少挽歌对他向来能够体察心思,可谓是最了解他之人了。
忽然想起什么,少忘尘正色道:“贞复回来了么?”
“尚未,他不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吗?”少挽歌奇道。
“无妨,若是他回来,让他立即来见我。”
“嗯,那挽歌先出去啦,正好去打探那个韩越与陈六道之间到底说了什么,我倒是不信抓不住韩越此人的狐狸尾巴来!”少挽歌一说,当即起了身出了门去。
少忘尘便手托着下巴,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如今便等贞复的消息,若是九殒手中的两件神器均已经不在,我便要小心起来,免不了又要再出事端。如今距离封山一会只有六日之遥,届时我还要赶去封山,挽歌丫头自然要随我离开,这罪天司无人固守,若是九殒出手,罪天司必然毁灭,我是否该找一个能够镇压罪天司的人来?还是说再去与九殒面对面的商议……”
心头如压着一块石头一般,如今的罪天司,可不能再被打压下去,否则再要建立,那就是千难万难了,在区区一个月之内两次覆灭,在外人看来纵然有战乱的因素,可归根究底还是会认为他能力不足。若是如此,日后再要招纳贤士就要花去十倍、百倍的功夫,得不偿失。
骤闻叩门声,少忘尘收回了心神,手中拿起一本书卷,道:“进来。”
来人是采桑。
采桑端着一盘点心入了门来,跪坐在少忘尘的案前,将点心放下:“闻听挽歌姑娘说公子归来,采桑特送上才做的藕花糕。”
“藕花糕?嗯,此刻莲子最糯。”少忘尘恍惚想起了当初在太尉府,休遗被册封为郡主之时,莲华山送来头茬儿的五品莲台莲子,原本是极好的东西,却被掺了一颗毕钵罗种子,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他捏起一块,尝了尝,酥糯嫩滑,入口即化,沁甜却不腻人,十分可口。
一块吃完,见采桑还跪在案前,他微微一怔,擦了手问:“你何以还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回公子,今日陈六道来寻奴婢了!”采桑低首道。
“陈六道?”今日第二次听闻陈六道的名字,少忘尘或多或少有些异样:“他与你说什么了?”
“陈六道向奴婢抱怨公子没有在罪天司给他安排职位,只与别的投奔门人一样,有些不甘心,想借助奴婢向公子请个恩典。”采桑一五一十地说道。
“他还当真是急功近利,前几日才问我讨要了两枚丹药来提升修为,修为尚未巩固,如今又要来讨职位……”少忘尘浅浅一笑,随即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不必管了,我自会处理。”
“是,奴婢告退!”采桑恭敬退去。
而少忘尘则有些不大爽快。
对于陈六道,他还保持着当初与虞长离三人之间的同袍之情,可是若要说他与陈六道之间有如与虞长离一般的身后情谊,仿佛也并不是。他总会感觉陈六道好似有所保留,难以敞开心扉。而他的事情也并不少,或者基于种种原因,他们算不得是十分深厚的交情。
他可以无偿给陈六道提供一些帮助,譬如丹药、修为,乃至是功法。可是他很不喜欢陈六道动用心思,辗转让采桑来传话,这本身就添了一重生分。何况,他虽然有相助之意,可也不是予求予取之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不劳而获,难免就会夹杂起“自私”与“算计”。
职位他当然可以安排,哪怕一个随意的客卿,都足够陈六道收到尊敬,而且也不必掌管罪天司内部的事情,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总有些对陈六道作为的不喜。
当然,这依然不会改变少忘尘对陈六道的情谊,正如他才与少挽歌说的,陈六道是他看着一路修炼着来的,他再自私,也不会是恩将仇报之人……
少忘尘忽然想起少挽歌提及初见陈六道之时,少忘尘救了他,但之后却一直被陈六道针对,直到王三成修为被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始与少忘尘活络,但这也只能算是稍许,他很少说话。
“陈六道如此急切,莫非是想急于证明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发生?我该与他好生谈一谈才是,一步错步步错,终归是好友一场,免叫他走了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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