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安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因为双手都被固定在椅子上,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回头,所以才有此一问。
安宁想了想,冲处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陪着自己了。
处长轻轻的‘嗯’了一声儿,替安宁合起了房门。
“李处长。”安宁懒洋洋的打量着九处给最高级别的人物所使用的审讯室,随意的唤了一声儿。
“嗯?夫人?”李处长挑了挑眉头,并不是没有听出安宁的声音,而是很难相信安宁居然会来审讯他。
“对,是我。”安宁笑了笑,这才坐在了审讯桌的后边,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今天非常非常累了,没有太多的时间。是郝助理一定要我来见你一面,我也觉得你是九处的老人了,也是居功至伟,怎么说,我也应该来送你一程。”
送他一程?
李处长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暗暗点头,“原来我还是逃不过一死。”
“你明知道自己是可以逃过一死的,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可以活下去的话?”
“因为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九处,也不能欺骗夫人你。”李处长十分平静的说道。安宁看的出来,他的平静不是强装出来的,他是真的非常平静。
“陆越川已经背叛了九处,这点毋庸置疑。即使如此,你还是依然把陆越川当做是你的大恩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报恩么?”
“当然。”李处长轻轻点头,他眉头特别的浓,在这双浓眉之下,是一双坚定又正直的眼睛,“恩情就是恩情,是要还的,也是还不完的。夫人,我从来不认为陆部长是背叛了五爷。他有自己的选择,他可以选择跟五爷站在一起,他自然也可以选择不跟五爷站在一起。”
“那九处呢?”安宁淡淡的反问,换了一个更舒服慵懒的姿势,“陆越川没有背叛权煜皇,他们两兄弟只是分道扬镳了。那九处呢,陆越川是不是背叛了九处。而你,是不是九处的李处长。”
李处长沉默了。
安宁冷笑一声儿,“你要报恩,是也没有阻止你,我没有资格阻止你。你的报恩,是你的私事儿。可你的私事儿,已经影响到了你的工作,你还要理直气壮的跟我说报恩两个字么?你要怎么报恩,那是你的事儿,不影响工作,九处都懒得过问。你主动说,我都没时间听。问题是,李处长,你的报恩,已经影响和损害了九处的利益。你是九处的李处长,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认清楚,我能来送你一程,纯粹是看在郝亦花的面子上。”
“郝助理……他是个好人。”李处长闭了闭眼睛,“他一直在四处奔走,希望能够救下我。”
“不仅仅是你,还有李将军,郝亦花也是想要救下来的。问题是,你们压根都不愿意自救,凭什么让别人救你们。我不否认我很欣赏你的人品,可我却觉得由你这样的人,在九处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太可笑了。一个连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楚的人,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你真的让我感觉很可笑。”
“夫人,我从没有做过损害九处——”
“你要对陆越川报恩,就已经是把九处推向了火坑!”安宁语气猛地加重,十分的凌厉,“陆越川现在一心要置权煜皇于死地,他把九处的所有秘密,全部都给了九处的敌人!你要报恩,好啊,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报恩?你怎么报恩,才能绕开九处,不牵扯到就出掉利益。”
李处长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说几句漂亮话,谁都会,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么。你有情有义,我很欣赏你。可你公私不分,混淆视听,逃避责任,这就是你的错!明白么?”
“夫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送你一程之前,随便聊聊。我知道你不怕,可我得让你知道,你的死,不是九处度量小,容不下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是你的行为跟观念,根本就不配坐在你的位置上。”
“我——”
“听我说完。”安宁直接打断了李处长的辩解,她淡淡的说:“我说陆越川背叛九处,你没有异议吧。”
“没有。”
“那你跟我说说,对于背叛者,九处的规矩是什么。”
李处长又沉默了。
“你呢?你口口声声说你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九处的事儿。可你想要陆越川活下去,就已经是做了对不起九处的事儿!你比我更清楚,一旦陆越川成为了九处的敌人,对九处的打击是多么可怕的毁灭性的。而你呢?还说要帮陆越川,要报恩。你看似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九处的事儿,你也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可你扪心自问,你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你要报恩,却又依然以九处人自居。你对不起九处,也没能忠于你的恩人。你这样的人,在我看来,太懦弱了。懦弱到了连选择的勇气都没有。”
“你如果要报恩,那就直接从九处滚蛋,去找你的恩人陆部长。如果你认为九处对你也有恩情,你是九处人,你不可能被被判九处,那你就应该忠于你自己的职务和位置。好好的办事儿。你这样的行为,对得住谁?你连自己的良心都对不住。说什么有情有义,都是懦夫逃避责任的说辞罢了。我啊,是最瞧不上你们两个人的。也不知道郝助理怎么想的,偏偏要报你们两条命。还非得要我亲自来跟你们见一面。”
李处长闪烁着目光,“夫人,您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可您能听说说两句么?”
“不听。”安宁拒绝的快准狠,“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九处的李处长。是的话,你应该怎么做,怎么选择,还用我教你么?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的,你的理由再多再充分,都抵不过一个在其位谋其职。”
李处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夫人,谢谢您。”
“不客气。”安宁耸耸肩,“我今天过来一趟,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李将军,而是因为郝亦花。他非常尊敬你们两个人,我内心也很尊敬你们。但你们,让我觉得很失望。你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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