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同样一袭白衣的一男一女搀扶着双双深色衣着的爷爷奶奶从屋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与小男孩穿着同款白衣的十五岁少年,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
一男一女是小男孩的伯父伯母,少年和女孩是小男孩的堂哥和堂姐。几人的神情是小男孩从未曾见过的穆肃,不苟言笑。
小男孩害怕地往身后女人的怀里退了退:“妈妈,爸爸呢?”
女人把小男孩往木板床的方向推了推:“爸爸在那床上睡着了呢,小绻快过去给爸爸磕头上香。”
小男孩的小堂哥牵着小堂姐走过来,抓起小男孩的小手握在掌心:“走吧,我们去给小叔叔上香。”
被小堂哥牵着的小男孩乖巧地跟在后面,学着堂哥堂姐有模有样地给盖了白布躺在木板床上的人上香,三个不大不小的孩子上完香后,按照长辈的指示跪坐在木板床旁的草垫上。
“哥哥,我爸爸为什么一直在睡觉啊?”吃了晚饭又回来跪坐在木板床边的小男孩问身旁的少年道。
“累了,自然就睡了。小绻累了不也呼呼大睡吗?”少年清冷却不失温柔的嗓音道。
“嗯,好像也是。那那些叔叔阿姨怎么都来给我爸爸上香?我们又为什么要给爸爸上香?”小男孩脸上尽是天真。
“这是一种对逝者表示尊重的仪式。”少年继续耐心的解释。
“什么是逝者?尊重又是什么意思?”小男孩不懂就问的继续对着少年碎碎念。
少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小绻,小叔叔需要安静的休息,我们不要吵着他好吗?”
“嗯,好。那我们今晚要一直在这里跪着吗?我好困哦。”小男孩小嘴微张地打了个呵欠。
“困了就靠在哥哥身上睡。”少年话音刚落,便觉肩膀一重,撇过头目光温和的凝视着小男孩的睡颜,心里一阵怜惜。这么小的年纪也要陪着戴孝守夜,难为他了。
木板床上盖在白布里的人,是那对老夫妇也就是小男孩的爷爷奶奶,五个小孩里排行老幺的男丁。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哥尚未娶亲便因病英年早逝,两个姐姐早已嫁作人妇,家里剩下二哥和二嫂,还有本应为两老尽孝送终,如今却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幺翟宁。
翟宁20岁娶妻生子,正直韶华却不料患上了和大哥翟安当年同样的疾病,25岁的这年撒手人寰。此时其子翟绻才刚满5岁,其妻慕莲,也不过花信之年。
翌日清晨,小男孩是被鼎沸的人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望着熙攘的人群,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时,两个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的人在他面前走过,来到木板床前,一把掀起了白布,小男孩看清了床上“睡着”的人确实是自己的爸爸。
正奇怪他怎么还没起床的时候,白大褂戴口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透明塑料布,盖在他爸爸身上,还顺势卷了卷,然后将整个人放到担架上,抬走了!
“爸爸!你们为什么要抓走我爸爸!坏人!快放开我爸爸!”小男孩突然哭嚎着站起来朝殡葬车冲过去。
“小绻乖,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好不好?”小男孩的母亲把他带到怀里紧紧搂着。
“不,我要爸爸,爸爸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他怎么了?呜~”
“小绻,小绻?”凛木搂紧了怀里突然呜咽颤抖的人,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轻扫他的背试图安抚着。
“爸爸,爸爸,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妈妈……爸爸,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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