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玲儿把药用完,连包药的桑皮纸都烧了,让人从哪儿下手啊?
对于常人来说,到此也许就束手无策了。
可苏若离是谁?
那是堂堂御封的医女,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神医啊?这对她来说,岂不是太简单了?
她不仅能治身上的病痛,还能琢磨透人的内心想法。
前世里,她涉猎颇广,对于心理学也极是感兴趣,想来,这古人和现代人的脑回路应该都是一样的,那心眼子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看玲儿如今这面儿上恭敬,实则等着看她笑话的小贱人,苏若离就知道,再不给她点儿厉害尝尝,自己就被这小贱蹄子给骑头上了。
她镇定自若地勾了勾手指,三元堂的伙计就上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交给她。
自打她回家,就叫来三元堂的几个伙计守住了门,把杨威一家子给晾在了廊下,让他们跪在青石板面上,目的,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扬了扬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小纸包儿,苏若离笑得欠扁,“瞧好了,这是从灶台上扫下来的一点儿粉末,正是昨日玲儿往我粥碗里撒的时候落下的。”
玲儿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青了红红了白,活像个大染缸。
昨儿买了药回来,她避开了父母和哥哥,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厨房里,掀开了沈氏熬粥的锅盖,把药粉抖抖索索地撒了下去。
做贼尚且心虚,何况她这种卖主求荣的?
心地再怎么狠毒,到底是个小姑娘,又是头一次,当时也没顾得上看有没有撒下来?
如今一见苏若离捏着那个小纸包儿笑得得意,她能不害怕吗?
两腿抖得就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脑袋一阵阵晕眩,几乎快要找不到南北了。
正在紧张慌乱不可开交之时,就听上头苏若离那幽冷幽冷的声音响起,“若是你心里没鬼,喝了它。”
顺势就把那小包儿打开,露出里头一撮雪白的粉末来。苏若离手一抖,就把那药粉倾倒进自己刚喝了一口的茶盅里,顺带着晃了晃茶盅,让那药粉慢慢地融化了。
玲儿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起来,若是她今儿不喝,那就直接承认了她给姑娘下了迷药。
只是要是喝了,万一自己也晕倒了那还不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今儿这水,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苏若离这个小贱人,心思当真歹毒!
玲儿掩饰住眸中的狠毒,猛一抬头,对上苏若离浅笑嫣然的眸子,咬牙道:“我喝!”
就那么一小撮,只要她咬咬牙坚持住,药性不会那么快发作的吧?到时候过了半个时辰,她再找个借口装作受了冤枉要去屋里躺一躺,看苏若离还怎么抓到她?
苏若离也是个爽快的,当即就把茶盅往玲儿的唇边一送,不容分说就给她灌了下去。
杨威和沈氏愣愣地盯着自家闺女,神情紧张万分。
难道,他们的女儿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若姑娘冤枉了他们的女儿,他们拼着不干了也要告上衙门。
许她主子这么冤枉他们的女儿吗?
被父母虎视眈眈望着的玲儿,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看到时候你苏若离怎么收场!
她哪里知道,苏若离这包药压根儿就不是从灶台上扫下来的,而是早就让伙计预备好的烈性蒙汗药,哪怕就是那么一小撮,也足够迷晕两头大肥猪的,何况玲儿这么个瘦瘦的小贱人?
岂不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苏若离历来是个能伸能缩的人,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三丈。可人要是犯了她的底线,她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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