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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六章 菊花

2021-09-02 作者: 费灯照夜

海樱倚在床帮上,说:“人家早有了下家了,也到了谈婚论嫁了。哎呀,我的姐夫,好阔气的少爷。”高小晴笑道:“去,笑颜是那种重精神不重物质的高尚人,只要让我们笑颜爱上,哪管什么穷鬼还是穷酸?”海樱说:“穷的她会看上?”高小晴说:“据说是个师兄。”海樱说:“我不信,师兄能带给她什么?只有无穷的穷。”高小晴说:“师兄很硬。”海樱笑道:“原来如此。”

高小晴说:“到底还是龙凤配,草鸡终究是草鸡。”海樱说:“褪了毛,放了血,给人家上菜。”高小晴说:“能上得了席面儿吗?人家可是钓鱼台国宾馆的宴席。”海樱说:“我是没有那个福气,拼了死命也搭不上,在北京混一套房子也值了,我是个有知人之智、自知之明的人,不去较那个劲,也不去生那个气,象我这么云淡风轻的人,也是世所罕见了,你们一定都很开眼吧?”高小晴说:“好开眼,就你能,你最能,都能出屎来了,还吊吊的呢,真可笑,垃圾。”海樱说:“你说谁?”高小晴说:“说谁谁知道。”两个人笑起来。

李笑颜拿了书,出了宿舍。后面净华然追上来,说:“好冷啊,才十月份,今年怎么冷得这么早?”李笑颜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穿着那么衬衣,不冷才怪。”净华然说:“我是个没人疼的人,哪儿象你?厚的薄的一应俱全。”李笑颜说:“你那个师兄毕了业去哪儿了?好久也没听你说起过了。”净华然酸楚的说:“去华西读博了。”李笑颜说:“真厉害。”净华然说:“他临走还晃了我一枪,信誓旦旦说要在省院泌尿外科奋斗终生。”李笑颜说:“男人的话没一句可信。”

净华然说:“可怜我还信以为真,到省院去找他,人家说有这人,见习的,早走了,到华西读博去了。我就打电话问他,他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被录了,他也没办法。不能陪我,他也很难受。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非等我问你才说?他说:反正你早晚也得问我,我就一直在等你来电话问,天天等,等了有两个月了。我说:那确定恋爱关系吧。他说:异地恋太煎熬,怕受不了。我说:没关系,为了你,我什么都受得了。他说:是我受不了。我说:那么多年你都受过来了,再受几年有什么?他说:我以前受是因为没想找,现在受不了是因为想找了。我说:你一个电话我就过去找你。他说:太麻烦了,不好意思。我就没压住火,跟他吼起来:你就是不想跟我。他说:是啊,妹妹,祝你幸福。后来他挂了电话,再也没接过我的电话了。”

李笑颜说:“你还年轻。”净华然说:“不管怎么说,感谢有他,这几年我虽然备受煎熬却免于寂寞。身体和精神还都是完整的一尘不染,他是好人,虽然谎话连篇,却丝毫没有玩弄我的意思,他是在小心的保护我,倒是我,有时候偏激的让人下不来台,他都担待了,如果谁能跟他过,真是太幸福了,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人。唉,不说了,我的心都碎没了。”

李笑颜说:“好人太多了,学校里有的是。如果你心理没问题,不出一个月就会爱上另一个,心里空窗期不会太长的。”净华然说:“我估计我得到毕业了,也许上班以后,到了岁数,经人介绍,条件可以,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等孩子上了大学,结了婚,生了孩子,我退休,带孩子,然后老了,再死。唉,好无聊的人生,看不到一点儿激情和乐趣,这不是我的人生,这是我妈。我告诉你,我肯定会碰到一个人,让我出轨,私生子,离婚。不过,这样也没意思。总之,我的人生完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好人算什么?我没兴趣应付。没了他,我也许会一个人终老,每天就是手术、手术、手术。”

李笑颜说:“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人生不象你想象的那么无聊,它是一副多么广阔壮丽的画卷,你要拼命的充实和提升自己才能领悟它的神奇和韵味。你想平淡都是平淡不下来的,只要活着,时刻都象大海一样激荡,象热血一样奔腾不息。你还没遇到他,就是在寻找他的路上。要好好的,做好你自己,为遇到他做好准备。”净华然说:“程东浩就是那样吗?”李笑颜说:“他,是吧。”净华然说:“这么说不是?”李笑颜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净华然说:“谁?”李笑颜说:“必须是程东浩。但是,他不是唯一的。”

净华然搓了搓手,又拍了拍,说:“明白了。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他就是我的唯一,至少我目前这么认为,所以我也要努力上华西。”李笑颜看净华然陡然又抖擞起精神,说:“等你考上华西的时候,他又毕业了。”净华然说:“我不管,我必须以他为目标努力的上进,要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他上哪儿,我上哪儿,我必须跟上他的步伐,始终出没在他的视野中。”李笑颜说:“跟我想的一样。”净华然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李笑颜挑了一下右眉,说:“好吧,你是对的。”

邹应明已经毕业了,他理所当然的去了北京,投奔程东浩去了,一个人,没有女朋友。没有了他的保护,李笑颜感觉每天早上的篮球场好象是空了一块儿,学校也空了一块儿,心里也空了一块儿。李笑颜颇有些唇亡齿寒的冷清。

校园里大片的菊花开了,嫩黄嫩黄的,李笑颜吃完了午饭回宿舍。看到常涂和他的女朋友焦向萱站在花池边上看菊花。常涂终于把到了嫩嫩的小师妹,小师妹总是挎着他的胳膊,非常爱他,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那股爱怜能把钢钉都熔化。常涂很幸福,费话也少了,变得持重起来。但是李笑颜坚持认为他其实不是那么的幸福,很一般,早晚得分,等毕了业看吧,那小子。李笑颜认为他有了女人会迫不及待的上床干事,可是没想到他是婚前不性主义。李笑颜百般挑唆,让他提早体验体验男人的快感,但是常涂斜着李笑颜,说:“什么思想,你下了阴沟,就总想把别人也往阴沟里拖。”

李笑颜说:“你对她不满意,还有所保留?”常涂说:“我是让她有所保留,不要后悔。”李笑颜说:“这么没自信?”常涂说:“无常世界,我这是体贴她、尊重她、爱她。”李笑颜说:“她不想吗?”常涂说:“她听我的。”李笑颜说:“她那么信任你?”常涂说:“她爱我,义无反顾的把一切都交给我,知道我的想法完全是为了她着想,相比于她自己,她更信任我。我不能辜负这种信任,要给她最稳妥的前程。”

李笑颜说:“切,说的跟真的似的。”常涂说:“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李笑颜说:“我没有真爱过?太可笑。”李笑颜掰着手指头,说:“一个、俩、仨。”常涂说:“水性杨花。”李笑颜说:“每个我都是真爱。”常涂说:“都是就是都不是。”李笑颜说:“是,都是。”常涂说:“你如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说明也没有人真正爱过你。”李笑颜说:“他们都爱我,很爱我,没有我就不能活。”常涂说:“李笑颜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儿?”李笑颜说:“你本来就不是正经的人,我也是看人下菜碟儿。”常涂说:“唉,笑颜,说句实话吧,我很为你担心。”李笑颜说:“扯犊子,我用的着你担心?你这个修气管儿的。”常涂说:“不要落到我手里。”李笑颜说:“你也不要落到我手里。”

焦向萱扭头看到了李笑颜,甜甜的叫一声:“师姐。”真是比菊花更嫩,李笑颜点点头,走过去,说:“向萱,几天不见,脸上这一层痘痘是新出的吧?唉,青春痘嘛,就是这么恼人,不象师姐我,老的都长不出来痘痘了。”焦向萱说:“我就是皮肤不好,师姐你粉粉水水的,一点儿都不老,看起来象个高中生。”李笑颜笑道:“还是你水平高,这话说的,我都闹不明白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焦向萱看了一眼常涂,说:“师姐,你跟常涂那么好,我哪儿敢损你呢,我是真心夸赞师姐的。”李笑颜说:“我根本看不上常涂,他就是个刚从泥里的爬出来的癞蛤蟆,大嘴臭蛤蟆,他除了损我、揭我的短、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什么有建树的建议都没有,我别提多讨厌他了。他在你之前追过一个胸特大的学姐,他是胸外科嘛,有研究。”

李笑颜猥琐的笑起来,特意捂着嘴冲焦向萱用常涂听的见的耳语说:“被甩了。巧合的是那个学姐找的那个人也是胸外科,你看,巧吧?”焦向萱看了一眼常涂,常涂说:“李笑颜,不要挑拨离间。”李笑颜说:“我说错了吗?”常涂看着焦向萱,焦向萱看着常涂,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看着彼此,谁也不理李笑颜了,李笑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两个人的眼神象两只手一样紧紧的扣着,象罩着玻璃罩子一样把自己排斥在外。李笑颜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无耻的抠了抠脑门儿,说:“那行,你们聊。”那两个人眼珠也不错,把李笑颜晾在一边,李笑颜只好无趣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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