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浩说:“他们专程去看你?”李笑颜说:“是啊,我猜他们是冲着你才来看我的。”程东浩说:“我一个大男人,他们冲着我什么?”李笑颜说:“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是真的爱我,他们是不会来看我的。”程东浩说:“我是命犯了什么煞星,我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人抢。你可得给我好好的顶住了,既不能扯了我的里子,也不能跌了我的面儿。”李笑颜说:“他们说知道咱们在演戏骗孔思思的钱。”程东浩说:“知道又怎么样?你怀疑我?”李笑颜说:“没有。”程东浩说:“就算你怀疑我,也得死跟着我,我就能做到让你别无选择,你信不信?”李笑颜说:“信。”程东浩说:“挂了吧。”李笑颜乖乖的挂了。
章鱼三兄弟回到宾馆,坐在大厅休息区要了一壶大麦茶,谢峻说:“这位李笑颜怎么样?”钟泯仁说:“挺有主心骨儿的,有点儿油盐不进。看着软不囊的挺天真、好糊弄,往里一扎,就是生铁。”谢峻说:“比唐玫如何?”钟泯仁说:“显然不是一个路数,唐玫是生杀予夺的女王,李笑颜是野外自在的散仙。怪不得程东浩和小穆都喜欢她,小穆你完了,程东浩是绝不会放手的。我更完,不是年纪的原因,她根本就看不上我,我这个人,她一定是觉得我太没有思想了。”谢峻说:“跟思想没关系,她就是心思都在程东浩身上,别人根本就不想,程东浩抓她抓的太紧了,根本不给她机会想别人,厉害的是程东浩。”
钟泯仁说:“为什么程东浩那小子就能什么好事都赶上?他妈临死给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谢峻说:“肯定是啊。她妈那个时候就挺神的,听说,红树林集团前面是他爸程书宪撑门面,背后全是她妈运筹帷幄,红树林集团的名字都是他妈给起的,临死前把红树林五十年的规划都做好了。就留下程东浩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给留下个三十二劝子书、二十八训戒、七十二连环、兵书战策什么的。”钟泯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穆雁鸣,说:“小穆,你好奇怪。你到底爱不爱李笑颜,吃饭的时候她那么难受,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穆雁鸣说:“本来就没事嘛。”钟泯仁说:“你到底爱不爱她?”穆雁鸣说:“只是不讨厌。”谢峻说:“那就是爱了。”钟泯仁说:“不是吧?”谢峻说:“老大,你还不了解小穆,他能这样说已经是爱到极点了,他的意思是说:过一辈子也不讨厌。”钟泯仁说:“小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省略那么多?”穆雁鸣点点头。
睡觉前,钟泯仁在自己房间里给程东浩打电话,听到程东浩喂了一声,钟泯仁说:“我去看笑颜了。”程东浩说:“我听说了。”钟泯仁说:“快放弃她吧,我们挺聊的来。”程东浩说:“闲扯可以。”钟泯仁说:“我们谈的是思想,人最美丽的不是脸蛋、不是大腿,而是大脑,大脑美丽才是真的美丽。”程东浩说:“她对我来说,最美丽的是大腿根儿那一块儿。你动她别的地方都可以,就那一块儿不能动。”钟泯仁说:“你这个龌龊卑鄙的小人。”程东浩说:“我先下手为强,你认栽吧。”钟泯仁说:“你配不上她,恶俗。”
程东浩说:“好奇害死猫,我的女人你那么上心干什么?”钟泯仁说:“你是我兄弟,生死相托。可是你说你没了我还能活,没了李笑颜,你都活不下去。她比我重要那么多,我怎么能不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人呢?我要是看她顺眼,我就还跟你做兄弟,我要是看她不顺眼,你这个兄弟是不能要的了,我就得开始打算跟你拆开散伙。”程东浩说:“有那么严重?”钟泯仁说:“显然啊,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你把命拴在李笑颜身上,我怎么能不去了解一下,你把我拴哪儿了?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我自己。老实说我对你很有意见,你怎么跟她提都没提过我?嘿,你哥我被她好一顿撅,烧鸡大窝脖儿,差点儿回不来这口气。”
程东浩说:“正好让你全面了解一下她的性情,怎么样?拴对了槽了吧?”钟泯仁说:“放心吧,她是不会负你的。”程东浩说:“我总是对她不放心,让人查又查不出,心里总是揪着。”钟泯仁说:“别查了,没必要,你就是太紧张她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得那个病。”程东浩说:“也许,算了,不查了。”
钟泯仁说:“小峻和小穆不象是和唐玫有联系的。”程东浩说:“听说你们现在是章鱼三兄弟了。”钟泯仁说:“是啊,就算以后我发现他们俩是帮着唐玫的,我也不会抛弃他们,我要把他们争取过来。”程东浩说:“那最好。”钟泯仁说:“小穆表面对笑颜越是淡然,越是说明他爱的深切,平常他几乎不说话,只是低头干,冷不丁的冒一句,总是跟我不谋而合,我越来越爱他了。小峻就是热衷于揭各种人的底,分析各种人的意图,总是一针见血、洞若观火,就是太爱说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什么也逃不开他那张破嘴,他想把所有人都切开晾着,只有他自己以攻为防,藏的好好的。”
程东浩说:“山西长治的事,我怀疑小穆插手了。”钟泯仁说:“为了李笑颜?”程东浩说:“他不可能为了唐玫和孔思思。”钟泯仁说:“你有证据?”程东浩说:“有一点儿佐证。”钟泯仁说:“我再观察观察,如果真是他,先从暗地里切。”程东浩说:“只能这样。”钟泯仁说:“那也跑不了小峻了?”程东浩说:“不一定。”钟泯仁说:“行,我会看着办的。”
说起来虽然时间不长,短短的一个月而已,龙启辰感觉象是有一年没见到李笑颜了,这个人好像雨后的彩虹消失了一样,龙启辰疯狂的想见到她,这一执念令他打电话约了张和也出学校到春江花月夜吃晚饭。
龙启辰六点下手术,七点钟才到春江花月夜,张和也已经在门口蹲着等他,路灯下抄着手孤独的象个看门的石狮子。龙启辰过去踢了一下他的脚,说:“看见师兄来了,还不欢呼雀跃的起来?”张和也慢腾腾的站起来,说:“铁公鸡请我吃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龙启辰说:“我是王子猷那样的性情中人:乘兴而行,兴尽而返,要不咱们不吃了。”张和也说:“别呀,师兄,我都来了,你耽误我不少工夫了,补偿也得补偿啊。”龙启辰说:“进去吧。”
张和也说:“你约我不是都在不花钱的湖边看风光吗?”龙启辰说:“这回约我愿意出点儿血。”张和也说:“很重大?”龙启辰说:“边吃边说能够缓解焦虑情绪。”张和也说:“你不是说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吗?天生的外科医生,一点情绪都不应该带,要永远平淡、平和、平静、平稳、平衡。生来是为了解决问题,凡不利于解决问题的都不要带,都要放手,因此不要有情绪。”龙启辰说:“有情必有情绪,理智上虽然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产生的情绪也得适当排泄,这也是人体代谢产生的副产品。”张和也说:“你总是有的说。”
两个人坐在一个小敞间里,点了一盘猪耳朵、一盘牛蹄筋、一盘蕃茄菜花、一盆芙蓉汤、两碗米饭。张和也说:“什么事?”龙启辰说:“李笑颜。”张和也说:“怎么了?”龙启辰说:“我有可能追到她吗?”张和也说:“为什么不去算一卦?”龙启辰说:“我这两天想她想的紧。”张和也说:“很好,我现在是你的心理医生,有什么相思苦都倒给我吧,我给你免费做精神分析,可是你知道这没有个鸟用。”
龙启辰说:“跟我谈谈她。”张和也说:“她没有什么好谈的。打篮球,很阳光,她打的不错,据说打了八年了,你看她的身材能看出来,无赘肉、纯肌肉,非常的匀称,动作灵活矫健。这种身体出来的思想,不用说也是积极向上、果敢坚决的。据我的看法,她是想跟你的,如果那个男人是我,你完胜。但是现在那个男人是程东浩,你完败。”龙启辰说:“因为程东浩比我条件优越?”张和也说:“因为程东浩对李笑颜情义深执,他那种性格是属王八的,咬上了就不松口。”
龙启辰说:“如果我追李笑颜呢?”张和也说:“无用功,李笑颜就算是再爱你,也会坚决的跟着程东浩,因为他的情义太重,已经到了李笑颜不能辜负的程度,而且他各方面的条件确实好,不能说比你好,但是他真的很好,做人磊落、做事坦荡、用情深执,用理智来说,不爱他就是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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