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晴又开始审视李笑颜,李笑颜看她那眼光不明白她明知道自己是残花败柳,又这么穷,何以还会有兴趣。可能是Aaron不在乎,还对自己有兴趣,一定是曾经的那个醉时的吻让他经久不忘,李笑颜得意的心里暗笑,不过当时的感觉早忘了,嘴上只有程东浩的记忆。
高小晴扔给李笑颜一封乐佳饼干,李笑颜说:“饼干的话,非千朋红帽子不吃。”高小晴说:“这么高品味,得有钱才行。”李笑颜说:“我也可以不吃。”高小晴说:“让程东浩给你买。”李笑颜说:“他那么抠。”高小晴说:“就不是真爱。”李笑颜说:“什么真不真的,这年头儿,笑笑而已。”高小晴说:“跟我想的一样,怎么?我请你去喝亚历山大白兰地,还是上次那间酒吧,让Aaron来接咱们。”李笑颜说:“不行,邹应明还盯着我呢,我要是出去,他就得把我撕了。”高小晴说:“你们没分手?”李笑颜说:“还没。”高小晴往前一凑,说:“你这个人嘴里怎么没实话呢?昨天你还说分了。”李笑颜说:“有吗?那我错了。”高小晴说:“给介绍介绍呗,我把Aaron都介绍给你了。”李笑颜说:“我不管,除非你长的象钟楼怪人。”高小晴说:“我对你有那么大的威胁吗?”李笑颜说:“有,很有。”
魏妙奇进门来,说:“李笑颜,为什么张和也把什么书都借给你,但是什么书都不借给我?”李笑颜说:“我借书就是借书,目的单纯,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不上你,你就拉倒吧。”魏妙奇说:“真腹黑。”李笑颜说:“那么,好好努力吧。”魏妙奇说:“我是真的想看书,你替我去跟他借,凡是他看的书我都想看。”李笑颜说:“怎么跟我一样?”魏妙奇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李笑颜说:“这跟男朋友没关系。”魏妙奇说:“你到底想勾搭多少男人?”李笑颜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魏妙奇说:“那你为什么说我跟你的感觉一样?”李笑颜说:“我是说凡是张和也看的书我都想看,是出于对他的品质的信任,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你对他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魏妙奇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儿?这么复杂?这么那什么?”李笑颜说:“不要脸?”魏妙奇说:“我可没说,你帮我借不借?”李笑颜说:“他那个人有个特异功能,你知道吗?”魏妙奇说:“什么?”李笑颜说:“穿透性感应对照神经系统,说起来很复杂,简单一句我有小动作是瞒不住他的,所以我去和不去是一样的。”魏妙奇说:“不愿意帮忙算了,废话真多。”
李笑颜吃过了晚饭,跟张和也去借自行车,张和也说:“大晚上的,不上自习去干什么?”李笑颜说:“家教。”张和也说:“出现家庭变故了吗?”李笑颜说:“没有。”张和也说:“你家没有那么穷吧?学习不够紧?精力过剩?搭错了神经?男朋友吹了?”李笑颜说:“社会实践。”张和也说:“毕业以后一辈子实践,着什么急呀?早产儿就是没有足月出来的好啊。”李笑颜说:“跟你借个车而已,哪儿那么多废话?”张和也说:“长时间的话,还是自己买辆车吧,我倒没什么,你不嫌麻烦吗?”李笑颜说:“我就喜欢跟你借,坏了不用修,想要多少钱说话。”张和也说:“行行行,你爱借就借。”李笑颜说:“魏妙奇跟你借书,你为什么不借?”张和也说:“走你的吧。”转身进自习室去了。
李笑颜提前十分钟来到钟汉禹家,钟子正开了门,说:“吃过了吗?”李笑颜说:“吃了。”钟汉禹坐在客厅里,看李笑颜来了,说:“笑颜,来喝点儿我刚榨的果汁,李笑颜和钟子正过去做了,钟汉禹给她倒了一杯绿绿的,李笑颜说:“猕猴桃果汁。”喝了一口,说:“加了蜂蜜。”钟汉禹说:“常喝吗?”李笑颜说:“我妈爱喝,我有时候蹭点儿。”
李笑颜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有人敲门,钟子正去开了门,叫了一声“妈”,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呜呜的哭起来。钟汉禹急忙站起来,那女人已经进了门,头发大波浪,散散的一个马尾,淡妆,细金项链,翠绿的一个小坠儿,上衣亚麻雪青V领,领口和袖口都是宽边儿民族风复古刺绣,下身米色短裙,透明指甲油,小巧的白皮小包,脚穿一双米色牛皮恨天高的高跟鞋。长的小巧玲珑,身材匀称,脸上青肿了一块,进了门一头扑在钟汉禹怀里就哭开了,鼻涕一把泪一把是真的哭了,钟汉禹扶着她的肩说:“不行就告他吧。”
女人说:“汉禹,汉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让我回来吧。”一边说,一边扶着钟汉禹跪了下去,抱着钟汉禹的腿大哭。钟汉禹说:“咱们是不可能了,你有鲜花店,生活可以继续,不过是不会有我了。”女人说:“汉禹,我毕竟是子正的妈妈,你原谅我,咱们还是一家人。”她又跪爬到钟子正脚下,抱着钟子正的腿说:“子正,我知道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妈妈吧,妈妈一直都是最爱你的。”钟子正蹲下身,扶着女人说:“妈,跟那个男人离了吧,我会照顾你的,爸也会照顾你。”女人抹了一把泪,说:“会复婚的,对吗?”钟子正说:“妈,感情不是找下家,你吃了一次亏还不够吗?”
女人站起身,说:“我不能让别人看笑话,我一定要幸福。”钟子正说:“妈,别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女人说:“汉禹,你还爱我,对不对?”钟汉禹没说话,女人一把抓住钟汉禹的双臂,说:“说你还爱我。”钟子正说:“妈,这个已经不重要,不能在一起已经是铁定的了。”女人对钟子正说:“子正,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希望咱们一家团圆吗?”钟子正说:“有些事情是不能逆转的,覆水难收。”女人说:“为什么不是破镜重圆?”钟子正说:“实话说,你好好的三从四德,没有情还有义,可以跟我爸到白头。可是你自己先离开了,我爸受够了,我也受够了。你回来是绝不可能的,但是我建议你跟那个男人离婚,打女人肯定是不行的,妈,你都这么大了,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女人说:“他就是欠揍,你们父子去替我揍他一顿,他就好了。”
钟子正说:“那也不可能,他是个商人,斗狠的话,我们父子斗不过他,你想要收拾他,还是你自己找人吧。”女人说:“我是你妈,你不保护我吗?竟然说出这种话?”钟子正说:“不是有上次吗?我爸被打的肝破裂,做了手术昏迷了三天才醒,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我,你也看到了,轻微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了半个月,一直都觉得意识不是很清晰,不受自己控制,记忆力也明显下退,反应也相对比较迟钝,眼睛视力也下降了。此外还怕在很多东西中进行挑选,觉得搞不清楚,半年多才基本觉得恢复。那个男人跟你一服软,你照样跟那个男人过了,我们算什么?这两年,我们父子才刚消停,你想让我们怎么保护你?”女人说:“那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打我了,对我特别的好,还是有效果的。只是最近又……。”她抹了一滴泪,说:“可能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总看我不顺眼。”钟子正说:“不离等什么?”
女人说:“我想跟你们好好的过日子,我虽然有间花店,毕竟是个女人。”钟子正说:“复婚是不可能的,那种男人也得离,你要是不离,以后也不用来这里了。”女人忽然注意到李笑颜,说:“这位是?”钟子正说:“这是我的家教。”女人说:“哪儿的?”钟子正说:“郑大的。”女人用眼角打量了一下李笑颜,看到她那身运动服和愣愣的眼神,似乎是放了心。钟子正说:“走吧,不离婚的话不要再来了。”女人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钟汉禹,钟汉禹一低头,女人抹了一下眼皮,转身走了。
李笑颜给钟子正补习了功课,钟汉禹开车送李笑颜回了学校。李笑颜洗漱了,看了几页书,到九点五十分,拿着手机到楼下给程东浩打电话。手机响了三声,程东浩又掐断了。停了五分钟,李笑颜又打了一次,程东浩接了,低沉的说:“什么事?”李笑颜说:“还生气呢?”程东浩说:“是。”李笑颜说:“我错了,对不起,乖乖。”程东浩说:“你错在哪里?”李笑颜说:“我不该惹你生气。”程东浩说:“还有呢?”李笑颜说:“我的事应该都告诉你。”程东浩说:“还有呢?”李笑颜说:“你的事我也应该关心。”程东浩说:“我跟你什么关系?要你关心?”李笑颜说:“你说呢?”程东浩说:“我问的是你。”
李笑颜说:“男女关系。”程东浩说:“嫖客和妓的女也是男女关系。”李笑颜本来想说:对,就是这种关系。又怕程东浩更生气,忍住了一本正经的说:“我在做家教,我想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才是独立的标志,做你的附庸我的自尊心受不了。在精神上的平起平坐,是建立在经济上平起平坐的基础上的,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挣了一百二十五万,我也挣一百二十五万。我的意思是说你是独立的,我也是。钱是有多少,但是独立的姿态是平等的。”程东浩和缓了语气,说:“你这样一来,我们又要替你多操多少心?禁制条约白订了?”李笑颜说:“我很好,不用你们操心。我除了家教,哪儿都不去,还是遵守禁制的。”程东浩说:“是吗?”李笑颜说:“我总要过社会生活,如果哪天残了或者是死了,那是我的命,你就再找一个吧,还怕我懒上你吗?”程东浩说:“你就是死也不能失节,不然我就跳楼。”李笑颜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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