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贾坤表面上却仍旧是感激莫名的笑容,拱手说道:“陈大人,下官就是因陛下错爱才坐上州牧位子的无才无德之人,怎能……怎能受得起殿下如此看重啊。”
陈靖祁老神在在道:“贾州牧先别忙着推辞,听本官说完你再思量如何,据本官所知,贾州牧的大公子是名唤贾安吧?令郎才气斐然,所做边塞诗气势十足,每每令人读起之时,便仿佛有一阵兵戈之气从纸上扑面而来,殿下说,像令郎这等人才,在琵琶洲施展抱负可真是屈才了,正好,年前兵部尚书杨修劼致仕,拔出萝卜带出泥,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有个兵部知事的位置,还没被罗悠之给占了去,所以殿下就向陛下举荐了令郎,陛下读过令郎所做诗文,又了解了令郎前些年事迹,对令郎赞誉有加,便准了殿下的举荐,这任命的圣旨啊,同本官一同出的长安,天子仪仗嘛,赶路慢一些,预计再有十余日就能抵达琵琶洲了。贾州牧,你可不要多想,殿下举荐令郎,完全是被令郎才气折服,可没有别的心思啊。”
贾坤确实有些慌了神,语序都有些混乱,一直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使得,这可如何使得。他没想到太子这第二份礼竟然如此厚重,兵部知事啊,这可不是清水衙门,只要贾安在长安站住脚跟,那给贾家带来的隐性资源,可高出一个兵部知事的位置百倍啊。
忽然,贾坤站起身,挪开椅子扑通一声便朝着长安位置跪拜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之后才老泪纵横道:“琵琶洲州牧贾坤,叩谢殿下圣恩啊……叩谢殿下圣恩!”
“贾州牧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说着,陈靖祁站起身挪动着臃肿的肥胖身躯来到贾坤面前,挽着贾坤臂膀亲热地把贾坤扶起来。
贾坤又磕了三个头之后,才在陈靖祁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坐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又平复好久才把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胜酒力了,端起酒杯连敬陈靖祁三杯,陈靖祁的酒量在长安磨练了多少年,在贾坤面前说是海量也不为过,微笑便受了这三杯琥玉凉、
贾坤长长呼了一口气,沉声道:“大人,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句话话糙理不糙,下官十二年前便领了州牧这一职,十二年过去无功无过,也没为大乾做出多少贡献,殿下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殿下不说,咱这做臣子的,可是要主动为殿下分忧啊!”
陈靖祁轻啄一口茶水,笑眯眯道:“殿下为贾州牧做这么多事情,可不是图贾州牧做什么回报,若是贾州牧这么想,那把殿下当成什么人了,只是贾州牧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对本官胃口,这有些事儿,做主子的不说,但咱做臣子的,可得主动去为主子分忧啊。”
贾坤心中一凛,暗道正事儿终于来了,立即一副慷慨赴义大义凛然的姿态摆出来,静静等待陈靖祁下文。
陈靖祁问叹了口气,问道:“泊榭郡去年发了一场大水,八千多民百姓流离失所,十万多亩良田颗粒无收,朝廷花了很大精力赈灾,这件事情,贾州牧可曾知晓?”
贾坤不知为何陈靖祁突然扯这么远,只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不过据贾坤所知,泊榭郡虽然遭遇水灾,但是却不像陈靖祁说的那么严重,甚至根本不用长安出手,泊榭郡自己个儿就能解决掉这些事情,朝廷赈灾的队伍过去之时,基本事情都已经被泊榭郡太守安顿完毕,这些长安官老爷们在泊榭郡喝了几场花酒玩了几个女人把荷包里塞满了银子之后便打道回长安,当然也没忘记在折子上狠狠把自己一行人夸一夸,捎带脚的提了提泊榭郡太守的功劳。
陈靖祁表情悲痛继续讲道:“殿下虽然身居长安之中,但是心系天下百姓,泊榭郡百姓遭殃流离失所,殿下是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啊,本官看在心里痛在心里,本官突然想起,贾州牧管辖的琵琶洲,是产粮大州,是不是可以支援一下泊榭郡?贾州牧放心,这粮食该是多少银子,大乾就出多少银子,甚至可以以高出市价一成的银子收购,毕竟这琵琶洲的粮食也是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陈靖祁此言说完,一片寂静。
贾坤这才知晓,太子一脉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图谋到底是为何。
扬汤止沸,哪里比得过釜底抽薪啊?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