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毒阵上空的天幕忽而涌起一团紫色的烟雾,雾中幻出了毒脉守卫的化影,正厉声喝问着来人:
“尔等再近一步,将是万劫不复的毒渊地狱!若还惜命,便速速离去!”
帝千邪冷笑一声:“叫萧紫滚出来!”
毒脉守卫一听此话,登时大怒:
“竟敢直呼尊主名讳,出言不逊!尔等死不足惜!”
白若尘淡淡瞥了帝千邪一眼:
“你如此说,那人是不会给你通报的。”
帝千邪:“……那你要怎么说?”
白若尘立于悬崖边缘之上,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如同谪仙,那浓滚的毒障竟是半分也沾惹不到他的身上。
他抬首望着天幕,出口之言看似客气,却是冷淡疏离:
“请通报毒脉尊主,就说帝灵教主来访。”
那守卫先是一愣,随后身影消失,紫烟不见,想来是去通报了。
片刻之后,紫烟复起,守卫答道:
“尊主近日闭关,不见任何外客。”
帝千邪面露嘲讽:“闭关?呵,可是怕了,不敢见本教主?”
“方才只是给帝灵教主留个情面。但尊主又说,以帝千邪性情,必会口出狂言,不愿罢休,既如此,便告知于你原话即可!”
“什么原话?” “尊主令——一来,他懒得见你。二来,我毒脉向来不允外人步入,就算你是帝灵教主,在我毒脉地界,又算得什么东西?想见尊主,自己闯毒阵吧,等你化作一摊烂
肉腐骨,魂葬万丈毒渊之下,便能日日见到他了!”
那守卫传完话,身影便消失了。
但天际上空那紫色的烟雾却还在。
很显然,有人在通过这紫雾观视着他们。
帝千邪面露杀气:
“好,萧紫!本教主今日便掀了你的老巢!”
说罢,帝千邪便欲飞身闯阵!
“不可妄动!”
凤无邪拉住帝千邪,凝望着眼前的滚滚毒障: “如我估计不错,此毒阵,是师尊他亲手所设,更有毒脉长老们各自精绝的毒术加持,一旦进入,肉身将立即化成腐骨,成为滋养此阵的毒料。闯阵不同于交手对战,
此阵——不可闯!”
凤无邪绝对没有危言耸听,她跟随萧紫修习毒术时日颇久,自认对毒术的钻研已经可称得上精通,可是——
面对此处毒阵,她依然没有稳妥的破解之法!
而帝千邪从未修习过毒术,若是硬闯,得不偿失!
帝千邪当然也看出了此阵的棘手之处,也知道萧紫必是在对他用激将之法——
只是,今日如论如何,他都需进入毒脉,找那个变态问个清楚,夜轮国之事,到底与他是否相关!
白若尘在旁,沉默静观了许久,后慢慢转过头,极为难得地与凤无邪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还如往年那般淡漠,却又仿佛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我记得,你曾在太荒古院求学过。”
凤无邪一怔,随后即明白了白若尘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无需将话挑明,已经与白若尘心照不宣。
帝千邪在那一瞬间,也懂了。
“不可!”他命令凤无邪。
凤无邪却是微微一笑,按了按他的手:“放心。”
随后,她上前一步,望着天际那层层叠叠的紫色烟雾,莞尔一笑:
“师尊,我知道,你在看着,对吧。”
无人答话。
凤无邪继续道:
“既然毒脉不允许外人入内,帝千邪自然是不能进的。但,师尊,难道我也是外人吗?”
依然无人答话。
凤无邪抬手向那紫雾示意,而她手中所持之物,正是……紫玉珏!
数年前,太荒古院,拜师大典之上,萧紫亲手赠与她的……紫玉珏!
“师尊,你说过,毒脉,是我另一个家。”
她的微笑绽放在万丈悬崖的烈风之中,一如当年,依稀梦里,她在他身边,言笑晏晏的少女模样……
……
萧紫倚靠在病榻之上,面色苍白,透过烟幕幻镜,看着那张笑容的投影,终是倦倦地叹了一口气。
他挥散了紫雾,强撑着起了身:
“让那丫头进来吧,只她一人。”
侍从愣了一瞬,随后皱眉:
“可是尊主,夫人她离开前交代过,您还不能下床,需闭关静养,否则您的身体……”
萧紫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
“传告毒脉上下,谁若敢将本尊之病数对那丫头泄露出去,杀之无赦。”
那侍从看到,随着萧紫起身发话,他明显气力不济,脸又苍白了几分,已如纸色。
“尊主,您……”侍从着实心疼自己的主人,欲言又止。
萧紫却已经几乎不计后果地吞下了自己炼制的一丸猛药,且若无其事地挥挥手,吩咐:
“去吧。”
那侍从摇摇头,终究还是退下,去执行命令了。
萧紫闭目调息片刻,因那药丹效力实在过烈,他咳出一小口血之后方才平息……
此药,提神聚魂,短时间内可令他面色气息皆如常人。
但……
一切皆是表象。
伤及的,是自身根本。
似愈八百,实损三千!
不过…… 萧紫淡然一笑:去应付那个丫头,伤不伤的,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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