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回过身来,这才看见三皇子竟然哭起来中气十足,她这几日恍恍惚惚,自然没注意这情况,一切有雅充容代为照看。
雅充容笑道:“皇上不知,还是娘娘聪明,懂得请教晏太医,这才让三皇子转危为安。太医说,三皇子的心疾正慢慢好起来呢。以后长大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萧凤溟听了甚是欣慰,回过头来看着聂无双,脸色一正:“传朕的旨意,聂氏无双养育皇子有功,特晋为碧贵嫔!”
聂无双一怔,雅充容连忙拉了拉她。聂无双这才回神跪谢恩。满宫中的宫人喜笑颜开,纷纷上前恭贺。聂无双一一赏了,这才屏退宫人。
“皇上,这封赏太过了。”聂无双看着萧凤溟道:“三皇子都是雅充容在照顾,臣妾惭愧……”
萧凤溟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鬓边的发,眼眸中流露温柔:“朕知道。但是朕高兴的是,你将三儿视如己出。”
聂无双一怔,手已被他握住:“朕很希望有一天,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他的眼中溢出温柔,聂无双心中一颤,彻底愣住了。
她慢慢把头埋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是……”
第二日,三皇子的满月宴在宫中办得十分热闹,连连绵的细雨都不能阻挡这热热闹闹的氛围。聂无双抱着三皇子宜风,接受皇帝与皇后的祝祷。淑妃的二皇子在几天前也办了满月宴,但是相比起来,却没有聂无双的风光。要知道皇上可是亲自晋了聂无双的位份,还称赞她养育皇子有功。
这对宫妃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往来宫妃皇室宗眷纷纷送礼,聂无双看着一张张或羡慕或者谄媚的面孔在眼前一一掠过,心中不由升起荒谬的感觉,他们都不知道,皇上喜欢三皇子萧宜风不过是因为他天生有心疾,早就排除在储君的候选人之外了。即使三皇子以后好了,但是他因为生母的过世,还有她现在这个养母的毫无权势,亦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
聂无双看着怀中犹自睡得天地无欺的三皇子,不由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皇宫中,有时候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满眼锦绣,实则内里一地荒芜。
想着,她渐渐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
春雨下了几日,终于停了,雪完全融化了,只是这天依然十分寒冷。聂无双每日坚持去向皇后请安,皇后见她勤勉,笑着赞她:“碧贵嫔果然是贤良树德,难怪皇上总是向本宫夸你。”
聂无双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皇后这样说不过是客气而已。萧凤溟从不会在一位宫妃面前提起另一个宫妃,这是女人的忌讳,他如此聪明怎么会在皇后面前提起她如何如何?徒增皇后心中的嫉恨与厌恶?
“皇后娘娘过奖了。”聂无双跟在皇后身边,奉上女官端上的茶水。皇后看了她一眼:“听说你兄长立了功。”
聂无双心头微微一跳,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她更加谦卑地低头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都是皇上妙策,不然家兄也不可能初试锋芒便有所斩获。”
皇后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慢慢向“来仪宫”的长廊而去,“来仪宫”的回廊建造得甚是精美,每一块木头都打磨雕刻得十分精致,统统用的是淮南的樟木做成。经年而颜色越发耐看。风雨中亦是经年不腐。
皇后今日着了一件烟翠色的凤服,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如凤凰的尾翼,凤服上刺绣的精美份外灼灼。聂无双在她身后跟着,小心不踩到她的裙裾。
皇后边走边欣赏初春的景色,回廊边种了不少桃树,樱木,还有棠棣,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暖,在光秃秃的枝桠间隐约能看到冒出的一点点翠绿。皇后边走边问:“说起碧贵嫔初入宫,好像也是这时节吧?”
聂无双一怔,是这时节么?
她忽地想起去年的初春,这个时节,她正被顾清鸿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入柴房。十天,整整饥寒交迫的十天,剧变横生,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在昏暗的柴房中,她为了记日子,在柴门上划上印记而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指甲。
往事汹涌而来,她几乎站不住脚,深吸一口气,这才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去年六月来的应国。”
皇后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那也才大半年而已。唉……”她忽地轻叹,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无双:“大半年时间,碧贵嫔就从小小的采女一跃而至到了现在这个位份。很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聂无双不慌不忙,低头答道:“这都是皇上的厚爱,还有娘娘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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