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去抢个儿子。
纪绮浅浅笑着,嘴角有些凄凉。
那个儿子不是抢来的,倒像是老天故意送上门来的。
送上门来给天佑皇帝添堵的吧。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皇帝总是堵别人的心,就像现在,连自己身边最忠心的狗都不肯放过。
她回过身,重新走去纪老爷身边坐下,“爹以为接下去要怎么办?”
她忽闪的眼看着纪老爷,一脸的无辜,好像事情成了现在这般完全不关她的事。
纪老爷有些无语,“左不过是隐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纪绮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纪老爷心头一紧,似有千头万绪,却一时理不出头绪。
“还不能说。”纪绮歪着头顿了顿,“这是件大事,总要考虑的更周全些。”
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警惕的久了成了习惯,有些事还是先确认之后再想着下一步吧。
“不过爹也不用担心,好日子坏日子都熬过来了,再坏也不能比昨天更坏了。”
纪老爷点点头。
是啊,昨天的纪家才是如噩梦一般,如果不是这个女儿死而复生,家中的白事可能还要持续上一段时候了。
两厢无话,纪绮退出房里,日头正好,晒在身上暖暖洋洋。
她已经忘了阳光的味道。在那个牢室里待的久了,只记得腐臭阴潮的滋味。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才是朱轶一心所求。
为了复仇,他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得以复仇,他要让始作俑者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过,现在该轮到他了。
纪绮遥望着北方。
在那里,敌人在那里,亲人也在那里。
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有没有米下锅,有没有衣服蔽体才是头等的大事。
纪家也是如此,撤了白事,揭了讣告,日子就重新回到了正轨。
这一天,家里的丫头小厮们正围拢在院里的桃树下,调趣着初桃这丫头。
哦,不,现在她改名叫做倩萦了。
又琴一脸吃味着道:“你瞧瞧,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了,她也没因为我这名字的好坏就动了改名字的念头。”
一旁立刻有人阴阳怪气的接口道:“你不一样,人家的名字和‘出逃’重音了,我们锦衣卫的家里怎么会有人做逃兵呢。”
“当然是不会的啊。”又琴仰着小脸,一脸的骄傲,“老爷可是锦衣卫的总旗,从六品的大员呢。”
纪绮从习武场回来,正听着津津有味。
从六品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倩萦噘着嘴很是不服气,“我是桃花初开的时候被买来的,当然要叫初桃了。”
“是是是。”四哥儿摆摆手让她们都安静下来,问道:“可为什么小姐要叫你倩萦呢?”
是啊,为什么要叫倩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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