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丽此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疯狂，她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对顾夕的恨里。
这种恨来得莫名其妙。
只因为她不甘心被顾夕挡住了她想要的光芒，因为她想出人头地，所以就绝对不能够允许顾夕的存在。
而上辈子，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要不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也许顾夕还会被继续蒙在鼓里，何丽依旧是那个她印象中过得光鲜亮丽的女人，而不是断了她求学之路的始作俑者。
顾夕觉得何丽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能够藏得这样深的女人，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最后会因为姚大军而将一切都暴露出来。
好在现在，何丽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报应。
有时候顾夕挺信这个的，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觉得人只要做了坏事，总是会有报应的。
看到何丽突然变成这样，两个公安不敢再让她停留，连忙要带着人走。
顾夕也准备离开了。
只是转身之前突然站住，她忽然很想问何丽一个问题：
“何丽，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这样做吗？”
何丽原本的疯狂在听到顾夕的声音之后竟然能平静下来，她似乎没想到顾夕还会问她，愣了一瞬，然后发出诡异的笑声：
“顾夕，你在嘲笑我痴心妄想吗，我告诉你顾夕，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打败，你不就是想要毁了我吗，你做梦，我没做过的事你别想诬陷我。”
顾夕看着何丽说话高一声低一声，仿佛自己都不懂得如何控制音量的样子，却还在仇视地盯着她。
突然就跟上辈子那个巧笑嫣然的何丽重合到了一起。
那个在大街上遇到医院清洁工顾夕的医大学生何丽，她拉着顾夕的手坐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然后问她：
“顾夕，你过得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你虽然不上学了，可是以前长得好看成绩又好，而且我听说你丈夫家里还挺有钱的？你怎么？”
变成那样苍老又没有生气的样子了。
那个何丽说起未来意气风发，在已经变得胆小卑微的顾夕面前毫不掩饰她的骄傲，却从来不想想，是她亲手毁了顾夕原本也可能拥有的骄傲。
顾夕盯着何丽，好半天才收回思绪。
然后没再说话，径直越过众人朝外头走去。
却在擦身而过之际听到何丽用很低却仿佛要给顾夕洗脑一样的怪异语气道：
“顾夕，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你就能笑到最后，你以为你就能爬上去做人上人？告诉你，你也不过是跟我一样从小地方爬上来的，这是你的命，你得认命。”
所以你一定不会跟纪怀风走到最后的。
我不行，你也一样不行。
顾夕已经走到了门口，推开大门，又由着门自己关上。
将何丽的声音拦在门后，也将她跟顾夕的人生整个隔开。
顾夕脚步轻快不变地往前走。
何丽的话她都听到了，但是听到了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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