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双滔滔不绝地讲述日常生活中的种种不平等,没注意身后人们的表情,说的兴奋,声音提高了质问,“……你们觉得这是真理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忽然走进几步,一下子揪住了安慧的衣襟,“你觉得,那是公平的吗?”
齐镜声本来可以阻止,但是齐镜彦好像成了他的护身符,安慧护子心切,被拽住的瞬间,反手往回推了他一把。
【人性真是复杂的东西,】小九坐在齐镜声肩头,【如果她没有对你下手,你会把她怎么样?】
【不确定,我只是以直报怨而已,】齐镜声眉头皱起来。
安慧被揪住领口,她这些年确实一直养尊处优,近几年身体又不好,抵不过秦紫双的力气,但是坚决不吭声。
这是个疯子,跟她没有道理可讲。
秦紫双拉着安慧踉跄走出几步,让一整排前面的人都能看到她,有男人试图站出来,又被光能枪的定位点晃回去。
“比如说,这位应该是个世家夫人。她一条项链的价格,抵得过你一辈子赚到的钱。为什么她就能享受这样的资源呢?”
安慧对上她瞳孔里戏谑的神色,心神一动,这眼神……
秦紫双揪着安慧的样子投影在大屏幕上,她举起安慧的一只保养的白皙细腻的手,“看看,五十多岁的人了,她怎么就可以养的这么好呢?想要这样的人生,需要做到什么呢?”
“什么都不需要!”她此时已经是在咆哮,早年的情伤在她整个生命中都不算什么,毕竟在那之后,她也遇到过捧着真心想献上的人,也险些和另一个人开始新的人生。
但是、没错,关键是,但是零星美好的光抵不过庞大的黑雾,所有的人生际遇叠加在一起,就足以扭曲一个灵魂。
那些好像大山一样压在心头脑内的片段:可能是母亲精打细算的唠叨;小伙伴炫耀的笑容;童年时代一条橱窗里买不起的裙子;青春期遇到心仪对象时揪着丑陋衣角的苍白手指;成年后被优秀男子亲睐,以为人生从此改变,却抵不过一个出身的愤恨……
再往后,为了追求地位与伴侣分道扬镳的痛苦;为了爬到高峰步步为营的二十年煎熬岁月;最终是一朝事败,沦为阶下囚,被困在行刑房间里等待注射器扎进血管时候的绝望……
“没错,什么都不需要,”秦紫双一字一词又讲了一遍,歇斯底里地一把甩开安慧,让她跌倒在地,“只需要,有一对好父母!”
安慧拽着领口咳嗽,齐镜声要做出符合身份的事情,试图把她拉回人群。
“滚回去!”安慧压低声音,好像是在跟齐镜声说话,眼睛死死盯着齐镜彦的后脑勺,试图自己不引人注目地往回爬。
护卫、女仆都是没有用的,他们受雇于人拿钱办事,生死攸关的境地,只能靠自己,她再清楚不过。
秦紫双在她爬了两步的情况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拖回自己身边,“……我们回到这位夫人的身上,一流的出身,进了首都综合大学,在精英中成绩就成了中流,嗯,一个中不溜的成绩,绝不出彩,但是就因为那出身,她就能一辈子继续过一流的生活。”
知道自己上的大学和当时的成绩,安慧并不蠢,她猛然抬头,“你是谁?”
“哈哈哈,你问我是谁?”秦紫双笑的肩膀直抖,“贵人多忘事,老话不假。”
人群起了一点儿骚动,难道是寻仇连累了自己?
安慧撑着坐稳,下颌微微抬起,“你有什么能耐,值得我花心思记住?”挑衅,今天必定不能善了,那么就不必忍了,一辈子在既定的框子里生活,她忍够了!
撑着地板晃晃悠悠站起来,她扫视一圈人,“我跟你有仇吗?值得你在这样重大的场合单独把我拎出来,想必仇还不小。既然用鄙视嘲笑的语气提起我一般般的成绩,想必您是一流的佼佼者吧?”
那一圈端着光枪的士兵,好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齐镜声盯准了人群的缝隙,安慧如果惹的秦紫双疯起来,他可以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冲到最近的人面前夺取武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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