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齐明荣的夫人沈灿养过三个孩子,早看出来齐镜彦是为了什么不舒服,偏要凑过去,果然她一靠近,齐镜彦又死命挣扎着想出去,顷刻间已经哭的额头上都见汗了。
大好的日子哭成这样实在不好看,安慧舍不得儿子拉不下脸,正为难,沈灿还要火上浇油,“镜彦可没有当初他哥哥胆子大,我还记得镜声周岁宴,已经能在地上走几步了,一点儿都不怕生。”
安慧近来一点儿鸡毛蒜皮都能引的大动肝火,这话听到耳朵里只觉得胸腔里轰一下子烧起来,但是却不能发火,咬着后槽牙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大概是屋子里的冷气不舒服,抱出去晒晒太阳吧。”
嬷嬷应声抱着出去,步子快的像是要逃跑。
沈灿翘着她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眼角近来深了许多的皱纹,心里就是一阵快意。
安慧眼看着儿子抱出去就哭声小了些,觉得稍微可以透口气,转头去跟齐昊城等长辈的夫人聊天凑趣。
沈灿倒是盯着外面趴在嬷嬷怀里小声抽泣的孩子出了神。
当年她与安慧是条件相当的名门淑女,嫁了同一家子的族长长子次子,齐明荣天赋不比齐明雍差多少,两人当上族长的可能是五五分。
结果不知道背地里发生了什么,忽然有一回勘矿任务结束后,齐家上代族长齐昊国宣布继承人是齐明雍了。
沈灿美梦破碎,多年来跟她男人一样心中不平。头几年他们还有一件高兴事儿,那就是安慧她再怎么手腕高超众人钦羡,可是她生不出孩子!
随着族长夫妇无子的时间越长,齐明荣跟哥哥的关系又好起来,原因很简单,他当时已经有齐镜晨和齐镜熙两个儿子,两个孩子都天赋极好,又跟齐明雍血缘最近。
两人怎么琢磨,都该是从自己这里过继一个去。
结果齐明雍和安慧两个,硬是从出了分了三代的隔房里抱了个父母皆无的孩子。开头俩人忍了几个月,毕竟分出去成为偏房的人,最根本一个原因,天赋不好。
固然管理家族和能量场是否觉醒关系不大,但是作为一个采矿世家的族长,要应付矿洞里各处层出不穷的能量兽异生物,本身不能太弱。
再有觉醒后拥有可以通过冥想进化的力场后,个人身体素质都会大幅度提高。
简单直白地讲,齐明雍的天赋能力让他扛得住一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连轴转几个月头脑清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换了旁支的某些人,十小时高强度工作几个月就累倒了。
所以抱来孩子又怎么样呢?家族终究需要年富力强的族长,这孩子不一定会如何。
沈灿当时甚至暗自高兴,作为近支血脉,她的两个儿子继承顺序排在前列。若齐明雍两口子脑残抱回来的是个废柴,那么她的孩子就极有可能是族长。
这可比过继好多了,免得自己儿子管别人叫爹妈。
结果齐镜声在周岁宴上给这两口子胸口插了一刀,歹竹出好笋,他父亲不过齐家一个普通旁支,母亲家族甚至无人觉醒,他却得了个满级评价。
齐明雍不是庸人,弟弟弟媳的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后面十多年里多少回明争暗斗,齐明荣几乎没占过便宜。
两口子觉得十几年忍辱负重,因为这件事,心里几乎长了疮,碰一碰就流脓,永远愈合不了。
这事儿直到安慧忽然怀了孕,两人觉得,机会又来了。
沈灿与安慧相处多年,最了解这个妯娌的性格,她百分之百肯定,这女人有了亲生儿子,就会觉得前一个碍眼了。
所以她明里暗里,逮着机会就要刺几句,结果简直令人惊喜,看安慧那张脸,这一年几乎老了五岁。
“母亲,镜声不在吗?”午宴马上开始,齐镜晨坐在母亲身边。
沈灿盯着一进滴露厅又要哭起来的齐镜彦,漫不经心,“今天是入学面试的日子。”
齐镜晨今年刚刚研究生毕业进入家族企业工作,闻言微微皱起眉毛,“不能跟学校联系通融下,毕竟是唯一弟弟的周岁宴。”
沈灿转过脸看着儿子一笑,“谁知道,反正不是亲生的。”
她这话声音不低,同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转过脸假装没听见。
这时候相熟家族的客人也到了许多,沈灿不过白酸一句,也不敢闹大,无人理会就低头研究桌布的花纹。
齐明雍站在大厅中央的小舞台上,轻轻咳了一声,厅里即刻安静下来,他态度也悠闲,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扶着话筒,“感谢诸位亲人朋友来参加小儿的周岁宴,有这么多长辈关照他的成长,是镜彦的福气。我再此替他敬各位一杯,等孩子长大了,再给诸位问安。”
未免小孩子过于引人注目,下属远客都只送了礼物,厅中一共不过□□桌,都是关系极近的女眷和朋友,大家纷纷举杯祝福孩子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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