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不死,是谓天地之根。天之才气地之剑气酒之豪气,绵绵呵!其若存!用之不尽!”一个醇厚圆润的声音在痛苦的陈南耳畔响起,颇有几分出尘意味,似乎能一下驱走人心中的杂念。
陈南抬头一看,被钓鱼执法的那个老瘸子,便是画档老板。
他之前单单只注意到他的瘸腿,现在细细一打量,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随意的穿着一身白灰色的休闲装,秋天虽然不冷吧,但也不至于在脚上蹬着一双拖鞋,如此不走寻常路的打扮,想来都是引人注目的噱头了,他身上的一套行头,全都是地摊货,怕是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块钱。
长相也不是仙风道骨的类型,而且胡渣子,跟用缺口镰刀划拉过的茅草一样,参差不齐。
邋遢!
这是陈南对他的第一印象。
欠扁!
这是陈南对他的第二印象。
最关键的是,这是新时代啊,你开口就是玄乎缥缈狗屁不通的古文,不是找打是什么?
怪力乱神,胡言乱语,谁信谁傻逼,陈南压根就没有兴趣跟他交谈,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人。
“唉……小兄弟别急着走,今天卖了一副《百骏图》挣了三千大洋,心情甚好,小兄弟陪老叶去花街大排档喝几盅如何?还真别说,那里的烤生蚝和狗肉在这青溪市里当属一绝啊。”
姓叶名浮萍的邋遢男人见陈南不理会,也不气馁,收了摊子,一瘸一拐的跟着陈南,一直走到了路边,也不管少年眉头拧成了一根绳,乐呵呵的说道:“如果老叶没有猜错的话,小兄弟来古玩城是寻宝贝送人的吧,不如这样,你赔我喝顿酒,我这里倒是有几件真宝贝,你可以挑一个救急,不过,要去医院送礼,还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鼻烟壶最管用。”
陈南震惊。
这个邋遢大叔,怎么知道他要去医院送礼,而且还跟及时雨一样塞给了他一个鼻烟壶?
叶浮萍笑着继续说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呗,你也别问受谁所托,给你的那个玻璃胎画珐琅葫芦式鼻烟壶,是前庆朝那位道治皇帝用过的,是实打实的真迹,我还疑惑小兄弟艺高人胆大,居然提着这一样一个宝贝,行走于青天白日之下……瞧你那模样,肯定是对鼻烟壶没啥研究了。”
古玩之道水深不见底,陈南连半瓶水都算不得,只能算正儿八经的门外汉,刚才让林琅吃瘪,完完全全出自常识以及最基本的人性揣测,他更没有想到一个去最低档的发廊嫖娼的瘸子,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给了他一个实打实的宝贝。
陈南素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但瞧叶浮萍那样,也不像扯谎。
他挤出一个市井之徒特有的狡黠笑容:“道治爷用过的,放拍卖房里市场行情得有60万往上了,既然咱们投缘,我也正好手头缺钱,打两折,12万转手给你,如何?”
叶浮萍连连摆手:“你不按常理出牌啊,小兄弟,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收回来呢。”
见陈南一脸鄙视,叶浮萍那张胡渣子胡乱扎堆的脸庞,浮现一个善意的笑,眼神慈祥而平静,不知道为何,陈南见到这副表情,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仿佛他的眼神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让他烦心的事。
难道真是世外高人?
大隐隐于市?
陈南很快自嘲的摇了摇头,生活不是小说,不可能随便一走碰到个抠脚大汉,就跟小说里跳崖之后遇到行将就木的绝世高手,硬是拉着扯着要将生平绝学倾囊相授啊。
叶浮萍越说越离谱了:“其实,世间有些姻缘,皆由天定,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这一线,便是世人的线索,只是世人多为俗尘所蒙,心眼难开罢了,小兄弟,你很有意思啊,接连两世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所以,到了今生依旧没有忘记前世。”
“只是情这个字,有时候很甜蜜,但大多数时候,它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太伤人,小兄弟的情路极为坎坷啊,三生三世都是如此,须得历尽万般艰苦。”
“一念执着,换三生迷离烟火;一生多情愁,来回多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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