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还在高原上风驰电掣,外面的风景不断地后退后退,而祁亚男的心也在不断地下坠,她颤抖着手打字:真的假的,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田然打字回复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现在让我不好过,我也要让你不得安生。
祁亚男看着那行字,根本就不能相信这会是田然发给自己的,她死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说要把自己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要把她宠到脾气到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包容的地步,可是如今这些字是谁发的呢?还不是那个说会爱她一辈子的人,说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人,那个自己深信不疑,想托付终身的人。
她来到车厢的连接处,拨通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田然很快就接了:怎么,现在终于知道打电话给我了?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还没等祁亚男说话,田然就劈头盖脸的数落起了祁亚男,祁亚男本来已经肆虐的泪水流到一半都愣住了,这算什么?算不算是恶人先告状?
祁亚男咬住嘴唇,没有说话,田然在那边就像除夕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已经惹了我,我一定要把你的裸照发到网络上去,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我对你那么好的,你竟然这样对我......
祁亚男就静静地听他说,等他说够了,不再说了,在那边喂喂喂地问她有没有在听,最后看她没反应,在那边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死了吧?!!哼。”
祁亚男早已在听那些话的时候,停止了哭泣,等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很慢但很用力地说,“我在听,田然,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会为你今天的这些话后悔的。”
说完后,她把田然所有的联系方式重新拉进黑名单,然后打开和李秋梅的聊天窗口,对“那年夏天”说:秋梅,我有事要和你说。
李秋梅很快就回复说,好的,你说吧。
祁亚男:其实,我也是田然的女朋友。
那年夏天:什么?前女友吗?
祁亚男:不是,确切的说,几天前是现女友。
那年夏天: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
祁亚男:你等我一下。
没等“那年夏天”回复,祁亚男截屏了这几天和田然的微信对话,找出QQ聊天记录也截屏,然后统统发给了李秋梅,以前的聊天记录不在了,但是之前在朋友圈的互动依旧在,她截屏了好多,其中不乏田然对她的甜言蜜语,甚至老婆老婆的称呼。
等回到和李秋梅的聊天记录,“那年夏天”回复了很多,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看到这些的惊讶,她不停地问,你到底是谁。
祁亚男不回答李秋梅的提问,她自顾自地说,我确实是他的女朋友,只不过我知道我被小三这件事也不到半个月。我也收到了和你一样款式的手表,只不过颜色是绿色。我之所以会找到你是因为卖手表的卖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所以我才会到处找他把另一块手表寄给谁,最后找到了你。
“那年秋天”的账号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等了很久,才发了一句话过来: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祁亚男不解地问,你难道不伤心吗?他劈腿了,你和我都被骗了。没想到,李秋梅说,其实他这样我觉得解脱了,我一直担心会耽误他,我总觉得以后不会嫁给他的。
祁亚男说,不好意思,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我昨天提示你,他把你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后,他说要曝光我的裸照,所以,我很生气,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真相,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
李秋梅没有回复,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一段很长的话:其实你加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同寻常,只不过不好问你,你好像对田然很感兴趣,我以为你喜欢他呢,没想到是这样。
祁亚男: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那年夏天:没事,我理解你。我之前倒是希望你和他能成,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一直觉得我不爱他。他经常说他知道我不爱他,但只要他爱我就够了。一直对我很好,什么都满足我,都五年了,有时候想以后和这样一个人结婚生活一辈子也是可以的,所以也没有拒绝,但更多时候,我总觉得以后不会嫁给他。
祁亚男都看呆了,“那年夏天”又接着说,昨天你和我说他把我手机号码加入黑名单后,我很伤心,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让他找不到我。虽然我们经常吵架冷战,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我的电话拉进黑名单。
祁亚男回复说,我也是前几天发现你后问他怎么回事,但总是打不通电话,手机一直提示我拨打的电话忙,后来我才明白他把我手机号码拉进黑名单。那天和你聊天听到你说,就提醒了你。
李秋梅说,谢谢你。
祁亚男觉得很羞愧:我其实不配你谢谢,我其实是伤害了你们的感情,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回事,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已经离开了。
那年夏天很快回复说,不用不用,我离开就好了,我觉得你是爱他的,你们在一起吧。
祁亚男哭笑不得,怎么也没想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李秋梅劝自己和田然在一起。就算自己想,田然也愿意,这些天的事情就能过去吗?感情再也回不去吧。就回复李秋梅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快到拉萨了。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之前骗了你,还请原谅。
那年夏天没有回复,祁亚男就关了机,回到铺位上挺尸去了。
终于将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写完了,祁胜男点击了保存,关上了电脑,伸展腿和胳膊躺在了铺位上。已经夜里四点了,等到早上九点,火车就能到拉萨了。和李春梅聊天结束后,内心翻涌不止的祁胜男越想越觉得狗血,这种在晚上八点档电视里才会看见的事情竟然真的在两个星期里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几度快要伤心死去,而李春梅却可以那样云淡风轻地说解脱了,越想越觉得荒诞,她不禁收起自己看的《白夜行》,找到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这件狗血极了的事。
没想到一口气写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围的铺位上不时传来了鼾声,给哐当哐当的车轨声伴着奏,到别有一种趣味,仿佛互相呼应。
她本来想用第一人称写,但总是觉得怪怪的,她索性将自己抛诸事外,以旁观者的口吻写,顺便给自己和李春梅的名字换了一个字,却没想异常顺利,写完后,觉得压在心里的压抑好像稍微疏散了一些,只是眼睛估计又要肿眯缝了,好几次写着写着就又流起泪来,希望到明天会好一些。
这样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没睡一会儿,却听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祁胜男,祁胜男,起来了,马上就到拉萨了,快。”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列车员在叫自己,而周围的铺位上一个人都没有,她揉着眼睛问,“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快起来收拾行李准备下车,这是你的身份证和车票,请把卧铺牌给我。”祁胜男从枕头下面摸出卧铺牌还给列车员,收好自己的身份证和车票,伸了个懒腰,“原来都快到了啊!”她趴下创皮,快速地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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