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动静!
卓弈看到,在他的指端,顾萌萌的嘴唇在轻轻颤动,一起颤动的,还有她的眼睛。她似乎是要醒来了,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不停,纤长的睫毛颤抖不停。卓弈赶紧收回自己的手,负在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胆怯的想离开,有些不愿让她醒过来时见到他这样站在她床前。但终于----他还是没有离开。他对自己说,才醒过来的病人一定需要人照顾,而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所以只有他来照顾她了。
他却没再想一想,这样的籍口多么幼稚。只要他拉开门喊一声,在隔壁休息的殷雨琪等人立刻就会赶过来,就连好像疯了一样念叨她的“小夜灯”的无缺也会马上过来,毕竟这个诊所很小的,统共不过200平米。但他就是没有喊,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守在她的床边,焦虑不安的等着她醒来,握紧的手心里忽然满是湿湿的汗。
等待是漫长的,虽然其实只有短短两三分钟,但在卓弈的感觉里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他几乎要承受不住,恨不能帮她一把,重重把她摇醒的时候,顾萌萌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水!”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只能眯缝一条线,声音软软的。
她要喝水,卓弈想都没想就在她身边坐下,扶起她倚靠进自己的怀里,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茶杯,送到她的嘴边。她喝得很慌,像个婴儿一样笨拙,水在胸前泼洒了一片,真正喝进嘴里的却很少。
“慢点,别急。”卓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前所未有的温柔,低沉的声线有说不出的磁性。
顾萌萌突然抬起头,对他咧嘴一笑。再低下头时,果然喝得不那么急了,水也就不再泼洒得到处都是了。喝了小半杯,卓弈坚持不再让她继续喝,“一会儿再喝。你现在不能喝太多水。”她才从鬼门关回来,又昏迷了三四天,身体机能太虚弱。卓弈怕她一下子受不了。
顾萌萌不依。扁着嘴摇头,“要喝,要喝。我就要喝!”她像个孩子一样地撒娇,把见惯了她身手利落老练沉稳飞天大盗形象的卓弈看得一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做。
见他愣愣的发呆,顾萌萌忽然笑了,笑容莞尔,仿若雨后的彩虹,“你的鼻子,”她毫无预兆地抬起手。细长的食指轻触上卓弈挺拔的鼻梁,“很好看!”
卓弈只觉得自己瞬间石化了,从鼻子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完全动弹不得。从来没有人对他做出过这样地举动,在他三十岁地人生经历中,女人他不是没有过。只是。他从来没有允许过任何女人触碰他的脸,每次做那种事时。他都会牢牢的把她们不安分地手摁住,不让她们的手在他身上随处抚摸,他实在不习惯被人抚摸的感觉。
但是现在,顾萌萌的手指就停留在他的鼻梁上,还不安分的上下轻划,很痒很酥,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突然很无措,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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