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姜烜说着,将剥开的橘子掰了一半递给我。
“奴才不用……”
“嫌弃我?”
“奴才不敢。”
“那便吃。”
“嗻!”我拿着那橘子,放进嘴里,甜甜的,但又凉凉的。
“九皇子,你身子还没好,这凉的还是少吃些为好。”
“这是只顾自己吃,不想给我留一点啊!”姜烜说着,便顺手将剩下的橘子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我分明是好意。
不过接下来姜烜的确也是没有再吃。而是又接了方才的话说道,“我这么多年都忍了,便不介意忍更久。既然所有人都说,这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兄弟情谊,尤其是皇子之间。那我就信了这句话,既然我信,那么别人也会信。三哥会提放我,自然也会提放别人。倘若我有这个野心,那么别人也会有这个野心。”
我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姜烜莫非指的是姜辰?
我道,“奴才愚钝,九皇子莫不是指的是六皇子?可如今奴才看不出任何端倪。倒是四皇子有野心,可如今一直在青州。眼看一年之期要到,四皇子怕是也要回来了。”
姜烜一笑道,“倘若有人不想四哥回来,又或者父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你认为四哥还能回来?”
“你是说会有人从中作梗?”
“只要随便有一个名目让父皇觉得四哥不宜回来,那四哥在那再待几年何尝不可?四哥不在宫中,便给三哥少了一个威胁。何况,我一直觉得四哥一事多有蹊跷。”
姜晔之事已经过去许久,久到这宫里头已经快忘了事情的细枝末节。可姜烜似乎还在捉摸着这件事。
我实言道,“其实奴才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当日一事,因我从没存有异心,便从未与人多言。但如今想一想,四哥就算鲁莽,也不至于去堂而皇之的去害羲和,更不会那么不小心的将那玉佩落在那处。”
“九皇子认为,当时便是皇后在替太子殿下扫清障碍了?”
“这样想也不无道理。”
我点点头,原来这暗涌早就已经开始,只是没有人察觉。
姜烜又问我道,“小萧子,依你之见,你认为六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谦谦君子。”我想了一下,却只有这么一个词,我对姜辰实在了解不多。在华阳宫他给我的印象也不过如此。
“六哥虽然从不爱表现和炫耀自己,可他也非等闲之辈。今日母妃的事情一旦发生,一定对六哥是个警醒。六哥要么表明自己的心意,绝无争储之心,要么就该有所行动与三哥抗衡,让这争褚之战浮出水面。”
经姜烜这一提,我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姜烜问我道,“当日三嫂一事,你难道不觉得有些不寻常?”
我心中咯噔一下,姜烜与我想到了一起。如果不经姜烜提点,我便对姜辰没有丝毫怀疑。可如今连姜烜也说姜辰并非等闲之辈,那当日之事,就另当别论。试问,在华阳宫,他宫里的头奴才那么多,加上龙战布置的侍卫,其实要去下药,并非易事。而那日下药的时机也实在是蹊跷,偏偏就是姜辰突然来找了我。倘若此事是姜辰默许的呢?
我被我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如果此事的确不是韩绯月和贤妃所为,那姜辰的动机也很大。他若有争储之心,那么韩绯月这个皇长孙保不住,对他来说也是极有利的,而且皇上也会因为此事而迁怒姜允。
我不曾怀疑过姜辰,所以当时也没想到这一层。而如今,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只觉得脊梁骨都寒了,这皇宫之中,还有可信之人么?是不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有着不为人知的邪恶的一面?
“太子妃一事,的确有许多蹊跷之处。但现在怕是也无从查起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奴才觉得,还是不宜怀疑六皇子为好。”
“我并非要怀疑他,而是要赌一赌他。”
“所以九皇子是要赌六皇子比你更沉不住气?一旦六皇子有了这个心思,以他现在的地位,必然比九皇子你的威胁更大。皇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姜烜点头,眼中对我有些赞赏之意。
但我不由担忧道,“倘若六皇子没有这个心思呢?因为毕竟如今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就是他。又或者六皇子与九皇子你有一样的心思,与你赌了这一份沉得住气呢?毕竟借他人之手,除掉一个皇子,于他而言有利无害。”
“你说得对。所以我在赌这一局的同时,还不能坐以待毙,这就是我与你一开始说的我在等待一个时机。既不能刻意,又显示出我的着急,便让他们无从怀疑。”
看得出来,姜烜已经胸有成竹。但我还是有些迷茫,不知道姜烜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事尚等待时机,到时我自会与你说明。”
“奴才信九皇子。”
“之所以在这里与你说这些,也是说给母妃听。小萧子,如今你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便再不能与我分隔开。”
说罢,姜烜将我的手轻轻一握。
“奴才愿为九皇子效犬马之劳。”
“我不要你的犬马之劳,我只要你在我身边站着。小萧子,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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