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吃龙神母冷笑打断,喝道:“巧舌如簧!我该叫你太玄,还是你今世的名字郭纯阳?你一个孤家寡人,如何懂得我要保全天龙一族性命的苦处!任你巧言令色,也休想说动我替你做那打手!”
郭纯阳毫不在意,说道:“马善被人骑,你韬光养晦这些年,连仙督司都敢不将你放在眼中,若不寻个由头出手一回,震慑四方,迟早有奇祸降临此界!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悉听尊便!”拱了拱手,蓦地化为一道流光而去。
龙神母伫立虚空,怔然良久,陡然将手掌摊开,却见掌心中一条小小黑龙游动不休,宛如一条小小泥鳅,只是动作僵涩,似是丢了魂魄一般。
黑龙正是被四海龙君搭救回来的敖震,只是其元神被天龙旗禁制炼化良久,不免伤及本源,纵然龙神母神通广大,也需一段时日方能回返魂魄。
龙神母望着自家亲子,目中露出慈爱之色,又转为凶色,低骂道:“不争气的废物!若非你被人引诱,触犯天条,我又何至忍气吞声这许多年!”忽而又冷冷一笑,自语道:“太玄那厮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我不敢出手,倒叫有些人小瞧了去!”抬首望向九天星河中央的那一座九天仙阙,目光如剑,忽又收回。
轮回界外,应啸沉吟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正要迈步而去。虚空震动之间,一声龙吟响彻,一只硕大到了极致的龙爪蓦地抓破虚空,五根龙趾指甲犹如五柄无上飞剑,寒光凛冽之间,已将应啸周身尽数笼罩!
应啸心头大骇,但出手之人神通无边无量,他虽修成归一,但在龙爪之下,竟连念头转动都困难到了极点,只能眼睁睁瞧着五根龙趾慢慢合拢,将自身捏成肉糜!
应啸头顶玄冥壬癸旗忽然剧烈抖动,一个苍老声音传出:“龙神母!你太放肆了!”一只雪白苍苍的手掌自旗面飞出,竟全由冰雪凝结而成。那手掌捏个掌印,正拍在龙爪中心,两者皆是一震!
龙神母声音传来,冷笑道:“玄冥!你这老东西还没死么?你这弟子暗算我儿子,这笔账今日就来算一算!”出手之人竟是玄冥老祖,其早将一缕元神寄托于玄冥旗之中,关键之时搭救了弟子一条性命。
玄冥老祖真身不知隔了几千道星河,仍是声音清亮,如同对面而坐,“敖震身犯天条,我这弟子奉命追拿,又何罪之有?倒是你隐忍了数千年,却将你那逆子养在龙祖界中,就不怕九天仙阙寻你的麻烦?”
龙神母喝道:“莫要废话!吃我一招!”那一只大可遮天的龙爪又自拍落下来!玄冥老祖喝道:“哪个怕你不成!”冰雪凝成的手掌亦是丝毫不让,两位高出归一之上的老祖就在轮回界外大打出手!
应啸耳边响起玄冥老祖之声:“这婆娘发疯了,你且离去,去寻我真身,我有话吩咐!”应啸捡回一条性命,哪敢不从?忙即落荒而逃,转眼走个干净,哪里还顾得上去寻太玄与玄女宫的晦气?好在龙神母被玄冥老祖缠住,无暇顾及于他。
两尊归一之上的老祖大打出手,余波滚动之间,立时惊动了轮回界中无数人物。东海之上,八阵雷图悠然驻守,虽然受了四位魔祖围攻,到底不曾有甚么损失,孟神君与绝尘道人相对而坐,至于其他人物,早已遣去东海坊市,反正东海龙宫已空,神木岛新亡,再也无人庇护,正可将之收入囊中。
东海坊市历年交易,可谓财源滚滚,当真是将龙宫与神木岛喂得饱饱的,清虚道宗眼馋已久,总算得了机会。四海龙君撤离之时,已将坊市中珍宝搜刮了一遍,但顾忌神木岛的面子,总算留了些汤汤水水。
神木岛灭亡太快,木清风虽早作打算,到底百密一疏,还是被慕容镇等人搜刮出了些油水,虽然纯阳之辈瞧不上眼,总是聊胜于无。
两尊合道级数分身动手,余波袭来,孟神君骇然抬首,叫道:“那两个怎得打起来了!”绝尘对九天星河不熟,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之气势,亦是变了脸色,起身喝道:“难道是玄阴魔界大举杀来不成!”
孟神君摆手道:“非也!那两位一个是龙祖界群龙之祖龙神母,另一个是执掌先天玄冥之性的玄冥老祖,俱是合道级数的人物,与本司司首一般,那两位素有仇怨,不过必不敢伤及此界!”果如其所料,玄冥老祖与龙神母各以神通换了几招,似乎觉得非是真身前来,也杀不过瘾,各自喝骂了几句,就此退去。孟神君察觉两道通天法力消章散,这才松了口气,面泛苦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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