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天京城中,太子即位,照例大赦天下之外,还要举国欢庆一番,但惠帝新丧,不好大肆清喝,毕竟太子爷还是很在意孝子这个身份的。
皇宫之中正自早朝,以张守正为首的清流一派正与以国舅常嵩一系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惠帝虽然昏庸,但对外戚之辈十分防范,除有大功,轻易不会加封高官厚禄。但常嵩勤王之功甚伟,又是太子亲舅,太子登基之后正愁无人可用,钳制张守正之辈,便册封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兼太子太保,总领天下兵事,权柄与文渊阁同列。
太子登基,帝号为平,改年号永昌,史称平帝。常嵩总领兵事,自于京师攻防战大胜靖王,每日只想挥军南下,直捣黄龙,攻破靖王封地,因此上书力主南伐。但张守正一系力主天下兵事方歇,百姓苦不堪言,当以休养生息为主。且靖王起兵作乱,并无大义在身,日久其兵自败,眼下非是挥军南伐的良机,只当用精锐小部潜入其封地,刺探虚实,联络心向大明正统的兵将,伺机里应外合,自然一举功成。
平帝在龙椅上听着双方喋喋不休的言语攻伐,着实有些烦闷,开声道:“罢了!此事押后再议,今日且退朝罢!”起身便走,留下文武大臣面面相觑。常嵩面泛得意之笑,起身跟了上去。他是国舅之尊,一干太监侍卫也不敢阻拦,任由其小跑而去。
平帝入了书房,常嵩亦自跟来,说道:“挥兵南伐,此时乃是最佳时机,等靖王那厮站稳了脚跟,根基稳固,便不那么容易了。可恨张守正那厮抱残守缺,不肯变通,说甚么儒家的道理,一群书生之见,能有甚么高明之处!”
平帝看他一眼,吩咐随侍的太监道:“你等下去。”众人领命而去,书房之中只剩二人,方才慢斯条理道:“张守正在朝中经营数十载,门下弟子无数,一呼百应,他若铁了心与你作对,朕也不好偏帮。”
常嵩眼珠一转,说道:“张守正羽翼众多,先皇新丧,臣听闻其这些时日联络党羽,结社营私,日久必成大祸。陛下若再置之不理,再过几年,只怕这朝中之臣只知张守正,而不知陛下了!”
此实为诛心之言,平帝眼角抖了一抖,斥道:“一派胡言!张守正再大胆,难道还敢推翻朕这朱明天下不成!”常嵩当即闭嘴不言,挑拨离间之事最重要的是一个火候二字,水滴石穿,点到即止,再要多说反而不美。
果然平帝自语了几句,面上泛起怒容,似乎想到了何事,低喝道:“张守正真是将自家当作帝师了,这也要管、那也要管!朕要修缮宫殿,他上书不许,朕要封赏有功之臣,他以国库空虚为由搪塞,是不是朕每日吃喝拉撒,都要问过他才成啊!”
平帝登基,本来雄心勃勃,要干出一番事业,哪知张守正不断上书劝谏,几个月下来,竟没一件事顺心,常嵩南伐之事,本经平帝默许,但经张守正这么一拦,怕是又要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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