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虽有些小孩心性,毕竟身为法宝元灵,威严不同俗类,轻轻哼了一声。魔女天瑛浑身一颤,将头颅垂得更低。面前一位法宝元灵,真仙级数的高手,便是她师傅花姥姥在此,也要保持七分恭敬。
凌冲见珠儿果然有用,压得那魔女头都抬不起来,心头暗笑。他自有阴阳之气傍身,对天地灵机变化敏感之极,这魔女一身澎湃血河法力,超出金丹级数,乃是实打实的元婴真君高手。只是血河法力波动之间,并非如血神道人那般浑然天成,圆融无暇,倒有些形似血幽子,法力虽然精纯,似是后天修炼得成。
他脱口道:“我知道了!你是这血河之中所生生灵,却拜入血河宗门下,修炼血河魔道,因此一身法力并非如血神道人一般,倒有些像血幽子那厮。你与血幽子当是同门!”
天瑛一惊,面色陡变,凌冲所言正是她师徒最大的隐秘,却被一个凝真境的小辈一口道破!原来天瑛之师唤作花姥姥,本是血河宗上代长老,比陨落的血痕道人还要高出一辈。只是花姥姥性情孤僻,与血河宗同门不和,早早破门而出,自立门户,就在血河之底建了一处道场修持。
花姥姥与血痕道人之师争夺掌教之位不成,被逼远走,仇怨只比太玄剑派更深,当年荀道人率领一干高手攻上血河宗总坛,恰逢花姥姥闭关祭炼一件法宝,不曾参与。若是花姥姥也动起手来,只怕还要趁火打劫,连血幽子这等硕果仅存的血河宗根苗也要顺手给灭了,以报当年之仇。
如今血河宗已然风流云散,花姥姥却全不当回事,她自家早以血河正宗自居,只要自家将道统传了下去,血河宗便永不会灭门。事后花姥姥还常常后悔,不曾出手劫掠,不然最少也会将血灵剑与聚血魔旗两件镇派之宝夺在手中,不令其外传。
天瑛乃是血河中土生土长的妖魔,天资极高,被花姥姥看中,自小度入门下,传授正宗血河道法。血河土著生灵除却血神道人那等先天神圣,妙法随身之辈,其余众人皆靠自修自悟,天瑛得了血河宗真传,进步神速,区区百年时光,已练就婴儿,为花姥姥门下第一高手弟子,这才被派了出来。
郭纯阳接掌太玄之后,汇聚四位师兄之力,祭炼了一座太玄峰,居然舍弃了原本基业,将门下全数移来极西之地,立下太玄峰,用以镇压血河,将原本血河总坛当做了老巢。花姥姥原本不问外事,但有一座巨峰压在头顶,总也不是甚么喜事,早想与郭纯阳谈谈。
及至先天血神出世,又有几位玄阴级数老祖联手,意图倒翻血河,灭了太玄满门,谁知被郭纯阳联合几位师兄,加上层出不穷之底牌,硬生生将几位玄阴老祖打得狼狈而逃,连血神道人也只能远遁无踪,舔舐伤口。
花姥姥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太玄剑派已然成长为一只庞然大物,她虽是玄阴级数,不过与血神道人相差仿佛,连血神道人都被杀得抱头鼠窜,自家定然也不是对手,唯有低首求和。打探出凌冲为郭纯阳关门弟子,派出天瑛接洽,希冀通过其搭上郭纯阳这条线。
天瑛已知面前这位少年虽则修为低微,却有不俗眼力,日后绝非池中之物,有珠儿在一旁,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说道:“正是,我名天瑛,拜在血河宗太上长老花姥姥门下,修炼血河道术。今日此来,为求道友上禀贵派郭掌教,言明我师徒求和之心,愿与贵派做个和睦亲邻。”语气显然客气了太多。
凌冲还未答言,天瑛手掌一翻,一朵血色大花凭空出现,有碗口大小,生有九蕊,摇曳生姿,一股异香发散开来,凌冲闻了一口,顿觉心思舒爽,知是异宝。
果然天瑛道:“此乃血阳花,产自血河之底,取纯阴中一点真阳之气,我观道友所修功法特异,需海量真气方能再进一步。此花正可为道友所用,只需以功力炼化,可得一位金丹高手全身功力。权作我师徒见面之礼,请道友笑纳!”
凌冲微微惊奇,若是这血阳花真能增他一位金丹级数的法力,对他而言,就是无价之宝,正合修炼洞虚剑诀之用。他苦于功力不足,不能将洞虚剑诀推演至更高境界,有了此花相助,再有叶向天所赠七粒大还元丹纯炼真气,修炼至金丹境界就不愁法力枯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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