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饱,你怎么浇田?等你饿倒了,你的老父以及你的兄弟大概也活不成了。”赢复淡淡地说出了汉子心底里最害怕的事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明日蜀地一个很能种地的县令要来曲阳。到时候,你可得跟他仔细说说地里的事情。”
“我,只认得几十个字,什么都不会。不能但此重任!望御史大夫三思。”
“孬。这都不敢?”赢复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将汉子的所有话都憋了回去,“你的名字是?”
汉子不敢回避,“小民名叫杨贺。”
“好,杨贺。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此时,就在你家地里等着。”说完,赢复留下震惊的杨贺回去了。
“是。”杨贺也只能这般说了,摸着手中的布包,感觉风都暖了许多。
远处的赢复还在想着事情,就被他的侍卫小四问了:“御史大夫,你今日不让老大来,是让他去接那个县令么?”
“对。小一认得他。”赢复心情颇好地说道,他很是期待能尽快见到荣孟,好帮他解决了这曲阳旱地的庄稼。“哎,说到旱地庄稼,他可会照料?”别到时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御史大夫可别担忧。陛下派来的人,哪能会是花架子?”
“也对。拭目以待。”
翌日早晨,赢复才刚起来,小一就已带着容孟找到了府衙。
“容孟?”
“下官容孟见过御史大夫。”
“免礼!先洗漱一番,吃过了早膳,我们去看田地。”
“好。”容孟爽朗一笑道。一点都不介意马不停蹄地奔走田间。
吃过早膳,赢复与容孟坐车到了杨贺的田地上。杨贺已扶着杨老汉等候着呢。而地里已经被他浇淋过一遍了。因为他要等赢复,站在一边,倒是显得和旁边忙碌的人群泾渭分明。
也有人得知杨贺得了大官的青眼,都暗暗地眼红着呢。
“(老汉)小民拜见御史大夫!拜见各位官爷。”
“都请起。”赢复淡淡一笑,道:“这位便是曲阳代职县令,容孟。也就是我昨日说过的,能够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的那位县令。
杨贺和杨老汉惊呆了,那些伸长耳朵偷听的百姓们也是震惊,外加不服气。
这也太年轻了吧?能懂耕种之事么?别是吹牛的吧?到时可别连累了大家。
容孟经过一年多的锻炼,眼界与识人能耐可是见长。看着眼前这对农家父子对他的质疑,他愣是笑了出来,道:“我从小跟着我太公在田间行走,他曾任过稻田使者。”
百姓们听了,纷纷惊奇。原来这位还是官宦之后啊?
赢复等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要知道稻田使者是汉朝的一个重要官职,掌管稻田耕作之事。其中担子可是不轻,非农桑经验丰富者不得任职。看来容孟他也是“家学”渊源甚是长远?
容孟一句话让大家不再肆意说话怀疑他,而后,更是独自走进没有水的稻田间,小心地蹲下来,摸摸田间的沙土,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汗水一滴滴地滴落,染湿了一块泥土,他才展颜。他人高马大的,几步跨到赢复跟前,问杨老汉:“老人家,你们可知哪里有圆滚滚的石头?”
“圆滚滚?石头?”杨老汉惊疑地重复,心里也是搜寻着有石头的地方。
赢复却问了:“要石头作甚?”
容孟不答反问:“御史大夫,你觉得厚厚的一层石头下面,水容易晒干么?”
赢复不笨,闻言,双眼一亮,肯定地问道:“你想到法子保住稻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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