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屠户只能用來威慑刘福通,令后者心存忌惮,不敢公然篡位,真正想要让朱屠户过汴梁來救驾,韩林儿自己都知道沒指望,如今又崛起了一个关系更远的朱重八,他真不知道自家娘亲怎么就相信,此人会对宋室忠心耿耿。
“朱重八以忠孝治国,以宋儒理学号令天下。”杨氏早就料到儿子不会轻易听自己的安排,摇了摇头,继续低声补充,“而他的忠孝,肯定不是针对大元,无论当初谁封的他做和州大总管,你都是他的君,他欲继续打着忠孝这块牌匾吸引天下读书人和英雄豪杰,就不能公然把你不当回事儿,以上这些只是其一”
“其二”缓缓向前走了半步,她俯视着自家儿子的面孔,儿子已经开始长胡须了,虽然只是一些稀稀落落的软毛,但总有一天,他会长出五缕长髯,就像他父亲当年一样英俊倜傥,“其二,他武力不如朱重九,资历不如刘福通,想要跟这两个人争天下,就必须另辟蹊径,而我儿如果垂青于他,无异于在他瞌睡时给他送枕头。”
“这,这,道理当然是这么个道理,可,可我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垂青与他,我,我现在身边根本沒有可用之人。”韩林儿听得心花怒发,却依旧无法松开眉头。
传衣带诏,总得有个不怕死的皇亲国戚董承,而自己和娘亲相依为命,一举一动都在盛文郁的监视之下,怎么可能联系得上远在湖南道的朱重八。
“我儿不用送衣带诏,那是最笨的办法,那朱重八如今的地盘和实力,一个小小的和州总管,怎么配得上他,我儿只要找个人多的场合,直接跟盛文郁说,朱重八的官太小了,与他的功劳不相称,需要封王,无论盛文郁答应还是把你的话当作耳旁风,早晚你的话都会传到朱重八耳朵里头。”
“这”韩林儿有些底儿虚,这会儿不是杜遵道刚刚被干掉那会儿,刘福通等人急需安抚人心,所以才被自己趁机要挟了一把,这会儿,刘福通将汴梁经营得如铁桶一般,自己不主动惹事儿,还被当囚犯來看待,如果公开了展示了不安分的内心,恐怕
“娘说过,分寸,只要分寸把握住,他不敢拿你怎么样。”杨氏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娘可以保证,他不敢对咱们母子更过分,你只需要按照娘说的试试,成不成就这一回,况且,眼下这大都城内,也未必所有人都跟刘福通一条心。”
“这”韩林儿依旧举棋不定,毕竟,他的年纪还小,虽然逆反心理重了些,对成年长辈,特别是敢打自己屁股的成年长辈,心中依旧积存着很浓的畏惧感。
“启禀殿下,赵平章凯旋而归,与枢密院彭知事联袂前來向殿下献捷,盛平章请殿下移驾前殿,褒奖有功将士。”正犹豫不决之时,门外匆匆跑进來一名太监,哑着嗓子汇报。
注1:三国演义作者为罗贯中,但在罗贯中之前,已经有许多段子和折子戏在民间广为流传,刘关张,以及曹操、孙权等人的形象,也基本固定了下來。
注2:元代湖南沒有单独建省,湖南道只是湖广行省的一部分,湖广行省则涵盖了现在的广西、湖南和大部分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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