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和黄氏扶着顾思婷进了屋,让大夫诊治,顾夫人却始终连正眼都没看顾思婷一下,从小养到大的女儿说不要就不要的,这世上也只有顾夫人能做到这么绝情了。
苏谨心不禁在想,如大姑母这般一辈子都在算计的人,到了最后,却发现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是自己最憎恨的那个姬妾之子,心里估计悔得每晚都睡不着吧,但偏偏她还不能抛弃这个姬妾之子,否则,她在顾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知府公公年逾古稀,到了明年告老致仕,手中的权也会跟着放下去,自古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大公子顾衡谏既是长又是嫡,顾家自然是大公子的,那么,这顾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大嫂年氏了,等大嫂年氏掌了家,大姑母这个继母便也只是摆设,哪一日若知府公公驾鹤西归,呵呵,大姑母的处境更堪忧了。这也就是大姑母至今,还念念不忘自己娘家的家产,可惜,如今的苏家家道中落,就算给她抢到了,也只是一个空壳子。
苏谨心眼中讥讽,她本就不惧怕大姑母,在苏家的时候,她和大姑母便已经是水火不容,但因现在在顾家,当人家媳妇的,哪能事事要强,而且她也不想让顾小六为难,这才处处忍让。
但她苏谨心,岂是这般好欺负的。
苏谨心优雅的转身,迎上顾夫人的双眼,淡笑道,“娘,像李暮舟这般的伪君子说的话,您也会信吗?”
临安书院苏谨心自然去过,但她若不承认,谁能拿她如何。再说,眼下的临安书院,早已是一片颓败,要找几个证人来指证她,还确实有些困难,那一次临安书院的血洗,谁也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苏谨心问过顾六公子,顾六公子说不是他所为,可能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想挑起江南各大世家之间的争斗,毕竟来临安书院读书的学子,大多非富即贵,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是一个庞大的世家。这些世家一旦闹起事来,整个江南的局势就紧张了。
顾夫人哼了声。
李暮舟急道,“在下所言句句为真!顾夫人,几位顾少夫人,你们莫要被苏谨心这个蛇蝎之妇骗了,她阴险狡诈,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不信,你们可去临安打听一下,谁不知道苏家二小姐公然和云公子在五云山上孤男寡女共度了好几晚。”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顾少夫人惊住了,这个六弟妹原来是这么的不检点啊,一个闺中女子还敢跑到五云山上去见一个男子。
李母帮腔道,“呦呦呦,刚刚还骂我儿厚颜无耻,呵呵,这真正厚颜无耻的是谁啊,顾六少夫人?”
苏谨心敛眸,嘴角的淡笑散去。
“苏谨心,别以为你现在在睦州,临安发生的那些龌蹉事,别人就不知道了。呵…在下今日就揭了你苏谨心的丑,把你顾六少夫人做的好事传遍整个睦州城!”李暮舟怒指苏谨心,“你一个女子,收了两家的聘礼,听说那云公子给你送的七十二抬聘礼至今在你们苏家,被你独吞了。苏谨心,说到这无耻,你比我更胜十倍百倍!”
一个小小的苏家,竟然收了两个世家望族的聘礼,而且所求的还是同一个人,年氏愕然,陆氏惊讶了声,童氏不屑地道,“六弟妹,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看来,她和梁谦烨的事要被翻旧账了,苏谨心苦笑。
“二小姐,她们太过分了!”芷兰气得发抖,“奴婢这就去请二姑爷过来。”
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睡,苏谨心阻拦道,“不用了,这点事本小姐还是应付得了的。”羞辱诟骂什么的,她不怕,只是有些好笑的是,明明今日该受重罚的是李暮舟这个伪君子,大姑母她们却好像忘了这事似的,避重就轻,反而都朝她问罪了。
云远之,梁谦烨,那个如谪仙般面容的男子,与她而言,是过往,她不想再提,也不愿再想起,衣袖下,苏谨心悄然握紧了素手,既做顾家妇,前尘便已是烟云,说她无情也罢,忘恩负义也行,总之,她不能再对不起顾小六。
“怎么,苏谨心,你心虚了,没话说了吗!”李暮舟阴声阴气地叫嚣道。
顾夫人沉着脸道,“事关我们顾家的声誉,苏谨心,今日你非得把你那日上五云山与云公子在一起的事给我仔仔细细说明了,否则,休怪我这个当婆婆的,拿顾家的家法治你!”
顾夫人抬出顾家的家法,在场的几位少夫人皆吓得脸色一白,尤其是童氏,自她嫁到顾家,还从未见谁挨过家法,只听大嫂年氏说过,好像有次娘动了家法,打死了爹的一个姬妾,随后娘请来了几位族里的叔公,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把家法用在顾家少夫人头上的,苏谨心算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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