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百姓发放大量铁制农具、耕牛,在官府的组织下分工协作,大规模开荒。
但一味地围湖造田,只会让水系失去自我调节的功能,所以这场大开发中,兴建的水利网保留了一些湖泊,作为大型水库或蓄水池,来调节水势。
雨季蓄水,旱季放水(抽水),让整个汉沔地区做到旱涝保收。
这是一个宏伟的工程,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朝廷使出万般解数,不仅组织百姓开荒,还许以优惠政策,号召各地大户、豪商们参与其中。
豪商们不但募集人手开荒,还大量投入奴工,去“承包”最辛苦的工作,譬如清理沼泽、投放石灰扑灭血吸虫。
奴工从哪来?当然是从捕奴队手中收购而来。
在汉沔大开发这种强力的需求下,汉沔周边生口买卖空前红火,连带效应之下,直接刺激了南中的生口买卖。
在南中活跃的无数捕奴队,将大量生口经朱提北上运到大江边上的僰道城,卖给等着“进货”的中间商。
中间商将生口装船,然后顺流而下,出峡口直达江陵、汉口等地,转卖给各“开发团”,从南中到江陵的一条生口买卖产业链已经形成,所以汉沔大开发根本就不缺人手。
也不缺铁器,至于耕牛、苜蓿种子和稻种,同样不缺。
这场声势浩大的大开发,已经进行了两年,整个汉沔地区,如今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工地,水利网初具雏形,而一些先期开发的农田,如今已有了收成。
虽然生地的收成好不到哪里去,但让百姓们看到了希望,干劲自然十足。
一切开发事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均由荆南总管府牵头组织,所以新任总管、杞王宇文理,肩上的担子很重。
此时此刻,他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看着一块块沙盘,只觉有些头晕目眩,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身体尚未调养好,有些不适。
宇文温见着侄子有些“怯场”,拍拍对方的肩膀:“你不要着急,这些资料,有半年时间慢慢,当下,调理身体为主。”
“多吃肉,多吃油,把力气养回来,把精力养足了,再大干一番。”
“是,叔叔。”
宇文理点点头,看着精神依旧充沛到过分的叔叔,他有些感慨。
他在父亲陵墓边住了三年,这三年来寸步不离,从未回过长安,而长安,短短三年时间,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叔叔的本事,确实比他强太多。
恐怕就连父亲,也不一定比得过...
想到这里,宇文理有些恍惚,宇文温见状哈哈一笑:“莫要为汉沔开发伤神了,走,去内苑,看看你的几个堂弟!”
已经发生的事,纠结没有用,宇文温心中对侄子有愧,但不代表他会“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或者“优柔寡断”步步忍让。
宇文理是皇朝唯一的成年宗室,宇文温当然要用。
必要的提防,也得有,但宇文理不应该成为一头被圈养的肥猪,宇文温清楚侄子的品性和能力,所以,必要的任用得有。
宇文温当了皇帝,大周的帝系转移,他的嗣父宇文翼,自然要追封帝号,而相应已故宗室的追封,都已经有了。
他既然取年号为“明德”,就不会不择手段逼迫宇文理,也不会让逊位的幼帝“暴病而亡”。
走在回廊间,宇文温交代侄子:“日后你到了江陵任上,抽个空,到西阳走走,看看州学,也顺便问候一下那一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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