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一侧,重重警戒下留出的一处空地上,几名男子正策马疾驰,弯弓搭箭瞄准百步外竹竿顶上插着的果子,此时临近日落天色昏暗,视线不是很好,但这几名男子还是很轻松的射中目标。
他们驾驭坐骑向几根木桩靠近,五十步距离左右射出连珠三箭,每个人所射出的三箭都射中相应木桩顶部绑着的箭靶中心。
弃弓取短矛,策马近前,每个人依次投出手中短矛,将二十余步外几根木桩上放着的果子插中。
马速不减,拔刀冲锋,每个人都将吊在横杆下不断摆动的野果一刀两断,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两侧围观的士兵不由得佩服起来。
另外几个男子上马,把前几位演示过的流程再演示一遍,还展示了疾驰中换马的技艺,以及镫里藏身、鹞子翻身的各种精湛骑术,让旁观者们看得直呼精彩。
西阳王宇文温,看着这些弓马娴熟的男子,转头问虎林军别将田正月:“这些人弓马娴熟,骑战的话一挑二没问题,怎么会被俘?莫非是被强光晃花了眼,然后被我军将士轻易抓了?”
“回大王,正是如此。”
“他们这么倒霉?”
“呃...大王,此乃天意....”
见着宇文温颇为感慨,田正月开始解释这些俘虏被俘的经过。
今日凌晨,王道长在法坛做法,后来车阵内忽然绽放出强光,把围攻车阵的敌人眼睛弄得失明,对方瞬间丧失战斗力,被己方将士轻而易举击溃。
当时围攻车阵的敌兵有三类,冲在最前面试图白刃战破阵的是骁勇,这些人被强光直接照射,眼睛被照瞎,随后被砍倒,伤亡惨重,十去七八。
第二类敌兵是下马作战的骑兵,他们主要是凭借身上重甲,与守卫车阵的己方弓箭手对射,当强光照射时,这些人的眼睛暂时失明,伤亡不小,幸存者大多被俘。
而第三类敌兵则是在外围游走的游骑,以骑射和守卫车阵的己方弓箭手对射,距离在五十步左右,当强光照射时受影响较小,逃跑的速度很快。
但这些骑兵之中,有的人因为坐骑受惊,亦或是人、马眼睛受强光影响,导致和其他人相撞或者被绊倒,没了马匹之后跟着大队伍步行溃逃。
又或者在大溃逃时被人夺马变成倒霉蛋,跟着其他人徒步逃跑,最后被一网打尽。
眼下这将上百名俘虏,就是第三类敌兵中被俘的俘虏,弓马娴熟,却因为倒霉而被俘,本来这些人应该是各部将领争着吸收的俘虏,但因为一个原因,成了鸡肋。
这些人来自幽燕之地,是邺城伪朝廷许了好处招募来的散勇,有好身手却不太服管,被俘了都没有当俘虏的觉悟,可想而知要用好不容易。
对于将领来说,这些技艺精湛的人在战场上确实是一大助力,但散漫惯了管起来不好管,若是收为部曲又不知道是不是在养狼,各部将领选战俘前摸过底,所以这些俘虏基本上无人问津。
因为有技艺在身,所以这些俘虏对自己的待遇和普通俘虏差不多有意见,喧哗起来,要求展现自己的本事,以求得加入胜利者军队当“兵上兵”的机会。
宇文温大概了解了情况,看向场内正在展示技艺的战俘们,沉思起来。
若单纯以打仗论,这些俘虏当然是很好的骑兵,适合当斥候、捉生将,专门去刺探军情、抓俘虏,小规模骑战的话,这些人恐怕能一挑三。
极端点的例子,三、四个人在骑战中干掉二十几个敌人不是问题。
然而打仗不是演义中的单挑斗将决胜,两军对阵之际,讲究的是纪律,战阵之中勇者不能进、怯者不能退,步兵结阵作战靠的就是集体的力量,骑兵作战同样如此。
这些俘虏他若收入麾下,要如何使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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