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行军总管席叉罗和几名将领正在听取溃兵的陈述,霍州州治岳安沦陷,霍州大部为宇文氏占据,这对于汝阴来说,情况很糟糕,可谓三面受敌。
汝阴东面一百六十余里是蕲城,为陈军占领;汝阴以南一百六十余里的庐江,还有以西一百六十多里的霍州岳安郡,为宇文氏的军队占领。
汝阴三面受敌,只有北面尚为己方地盘,其中寿春位于汝阴北偏西面大概两百里,而钟离位于汝阴北偏东大概二百三十里,中间隔着阴陵大泽。
寿春、钟离,此时都在官军的控制之下,而汝阴,现在已经变成突出部,很容易被敌人单独切割开。
汝阴以西有淝水,自南向北流淌,经寿春入淮水,这条水路方便军队从汝阴去寿春,而寿春兵马要来汝阴,要么走陆路,要么逆水行舟。
因此,汝阴是寿春的屏障,汝阴失守,那么寿春就会面临敌军的直接进攻,而钟离此时也在承受敌军围攻,无法分兵增援寿春。
而本来可以增援寿春的亳州军,因为豫州局势一片糜烂的缘故,无法抽调太多兵力南下。
如此一来,驻守汝阴的官军是去是留,需要尽快做出决定,不然敌军一旦把汝阴围起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量援军赶来解围,守军要突围就没那么容易。
然而敌人能够将汝阴围起来么?
席毗罗让汇报完毕的溃兵退下,和其他几名将领看着舆图开始议论对策,他不认为敌人能够将汝阴围死,因为陈军和宇文氏的军队不可能真的携手共城。
宇文氏的军队攻城,要提防陈军黄雀在后,同样,陈军要攻城,得提防宇文氏的军队黄雀在后,这两支军队相互提防必然无法全力攻城或者围城,那么汝阴守军就有机可乘。
若能将这些军队吸引在汝阴外,那么寿春方面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然而汝阴的粮草不足,若和寿春之间的粮道被断,仅凭存粮支撑不了几个月,如果只是对付陈军,大家还有信心撑到秋天,但另一边来的是邾王宇文温,那就不一样了。
邾王(西阳王)宇文温,当今天子生父,但对丞相来说是必杀之人,席叉罗知道这点,但他和将领们也知道,正是宇文温坏了丞相好事。
邵陵之败的消息,不久前经由寿春传到汝阴,让刚经历广陵大败的行军总管席叉罗和将领们颇为沮丧,如今河南形势严峻,淮南官军没有太多外援,抵御陈军还勉强,抵御宇文温这头猛虎就够呛。
席叉罗对宇文温并不陌生,大概是六年前,时为黄州刺史的宇文温经由淮南前往邺城,途径扬州州治寿春,当时任扬州刺史的席叉罗招待过对方。
而宇文温在寿春城外,和席叉罗的侄子席胜发生冲突,席叉罗对那时的场景记忆尤新。
席胜和宇文温由此接下仇怨,后来在邺城发生了一些事情,宇文温差点被人在大牢阉了,后来席胜死于非命,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席胜之死和宇文温有关,但席叉罗总觉得宇文温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抛去私人恩怨不谈,宇文温近来的战绩有目共睹,席叉罗不敢掉以轻心,但正是因为宇文温亲自来取汝阴,他倒是想出一个不错的计策。
宇文氏和陈国的联合很脆弱,己方并不是没机会挑拨离间,而席叉罗认为汝阴就是最好的毒饵,一如汉末三国时荆州之于蜀汉和东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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