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大碍,无大碍...”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午后,眼前豁然开朗,柳树下,一名女子倚树而立,见他到来,转过身,笑颜如花:“杨公子...”
。。。。。。
“冼三妹果真没有婚配?”
“大王,在下不敢欺瞒,冼三妹确实没有婚配。”
“寡人,不是闲得无聊才撮合这种事,你们不要耍小心眼,无论最后成与不成,都不许动歪脑筋逼冼三妹,哪天她的夫婿上门喊冤,我就唯你是问!”
“不许威逼利诱,不许花言巧语诳她!敢乱来,寡人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是,在下不敢乱来。”
冯暄一个劲的应承着,西阳王居然有心情管这种事,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冼三妹把杨总管给射伤了,要是西阳王发作起来,他们冯冼氏可得大出血,能有如今的解决办法,实在是两全其美。
冼三妹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冼氏众多年轻女子中一员,父亲是普通人,平日里给别的头领做活,冼三妹因为聪明伶俐加上能吃苦,所以被抽调为冼夫人的侍卫,到了年纪就嫁人,没什么特别的。
能给周国的将军做侍妾,也算是进了富贵人家享福,做正室?那怎么可能!
宇文温停下脚步,看看四周的营帐,再度交代冯暄:“化干戈为玉帛,寡人有这个决心,太夫人也有这个决心,方才在大帐里,寡人说得很明白,谁敢再从中作梗,那就莫怪寡人手辣!”
“大王请放心,绝不会再出意外!”
“不会?”
见着宇文温冷笑,冯暄硬着头皮为某人求情:“大王,在下知道这样说空口无凭,可是...陈佛智当时确实是糊涂了,不是想割据岭南。”
听到这里,宇文温盯着冯暄问道:“你要为陈佛智求情?刚才在大帐里为何不说出来?”
“大王!若在那里说出来,就算大王不发话,可有谁会反对杀人?”
“你和陈佛智的关系很好嘛,这样保他,他领情么?”
“大王!陈佛智该死,可若留他一命,好处总多过坏处...”
“寡人以大局为重,可以放过他,陈佛智如何处置,就由太夫人决定,要杀要关要放,你自己找太夫人求情!”
宇文温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让冯暄感激涕零:“多谢大王!”
“谢这个字,不光要说到,还要作到,寡人待会便回营,这边的事情,你要帮太夫人多盯着些。”
“是。”
“稍后,寡人会派使者过来在你们大营住下,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商量着办。”
“大王,杨总管也要走么?他的伤...”
“当然要走,不然会被人说闲话,你安排好马车,连着冼三妹和几个仆人、医生一起过去。”
瓜田李下,宇文温可不想被某个中年大叔找茬,连带着让杨济被告黑状,他离营不能太久,所以此间事了,得赶紧回去。
虽然有波折,但宇文温基本达到了此行目的:和包括冼夫人在内的俚帅、洞主开门见山交谈,消除了对方的误会和疑虑,为周军接下来兵不血刃接管岭南创造一个良好的开端。
可这不代表接下来要走的路会一片平坦,在这里的俚帅、洞主,不过是岭南各地首领中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愿意听从冼夫人号令的那一部分人。
还有许多地头蛇的态度不明,而岭南的范围,可是“五岭之南”,涵盖了后世广东、广西的广大区域,他现在即便拿下广州,也只是岭南地区东部的精华部分而已。
一想到万一日后有人反叛、自己要带着队伍钻山沟‘剿匪’,宇文温就心烦,他不希望自己宝贵的人生,浪费在“无限打地鼠”这种平叛游戏里,所以如何安抚人心很重要。
兄长宇文明率领的江南西道行军,还要突破五岭的西侧三岭进入桂州,到时候若是采取强硬政策杀人立威,杀人杀多了搞得当地人不满,日后还得他去收拾残局。
都督岭南诸军事...魂淡,搞不好还要去广西...桂州走一圈,半路上要是被蚊子叮得满身包,染上疟疾暴病身亡,那就神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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