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奕本是在药司查着药材,虽然让白异跟着云杳,若当真和神兽硬碰硬,他自是放心不下。但是有白异在,最多会折了神兽而已。他放下书卷,凤眸中神色却是不明,云杳近日的状态当真蹊跷,若真下了决心要离开苍流属,恐怕他也拦不住。只是这个小徒弟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想法,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叹了口气,将书卷取了出来,后山下午似乎动静不小,他让阡陌也别出去采药了,盯着那边的动静。
刚想到这里,阡陌便急忙回来了,拱手唤了声,“师傅。”
苏宸奕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色倒是没什么异样,看来没人受伤,于是漫不经心翻动手中的书卷,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阡陌虽是盯着那边,却也不过是问了些同门弟子,师傅既然问了,他也不好不说,只是稍加犹豫。苏宸奕抬眼瞥过去,阡陌便轻咳一声,回答道,“听说云杳生生擒住了那神兽,白异便去请了掌门到后山。只是话没说几句,云杳便将大网掀开,让那神兽朝着掌门扑去。”
屋中掌灯有些昏暗,外面已经瞧得清空中的星子。兴许是敦薨山巍峨,那闪闪的星子,似是触手可得,乌云也因此压在头顶,有些透不过起来。苏宸奕手中一顿,阡陌也停了下来。云杳虽然贪玩,胆子着实没有这么大,且不提那神兽颇有灵性,是怎么到大网底下的。
苏宸奕瞧了一眼屋外,还没有弟子过来找来,那定然是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了解,故而示意阡陌继续说下去。
“弟子本也是有些疑惑,云杳心思纯良,定然不会有害人之心。那神兽也只似乎只是吓唬跟着掌门的那群弟子,从他们头上跃过去便跑开了。于祉带了人追过去也没能追上。”说完了这些,阡陌见苏宸奕还是没什么动做,便知道他恐怕想听的不是这些,便又继续说道,“眼下门中都在谈论,云杳师妹见那神兽跑了,说的一番话。”
本是无风吹进,烛火却忽然一阵摇曳,屋中便是光线乱晃。苏宸奕掩下眼中的晦暗,合上书卷转身背对着阡陌,负手问道,“说了些什么?”
阡陌只是微微叹气,猜不出苏宸奕是个什么心思,只老老实实道,“云杳师妹只道,她只承认的两个错,一是放走了神兽,如今捉了回来,掌门却忸怩不给个准话,她只好放了。第二便是不该放了那神兽伤了师兄弟,今日她再放一次,神兽并未伤及一人。云杳师妹还问,之前就已经罚了她,师傅也已经道了歉。那日问责,该怎么弥补她都说的一清二楚,现在做到了,还觉得她有什么过错。”
屋内顿时沉默下来,苏宸奕只是看着身侧的烛火,半晌又回身看了眼还站在身后的阡陌,将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白异与云杳可是如何捉住那神兽的?”
“那神兽...”阡陌仔细想了想,回道,“当时本有守在周围的弟子,听闻...似乎是云杳一人,放针用药震慑住了那神兽,直到掌门来,药性方过,那神兽才恢复精神。”
苏宸奕蹙眉,走到一旁的小方卓前跪坐下,杯盏中的茶水是下午他来时沏上的,早就凉透了。他却只是端起来轻轻晃了晃杯盏,按照白异谨慎的性子,定然会护着云杳不让她乱来,那神兽却是云杳一人擒住,只能是云杳支开了白异?“这么说来,白异当时并不在场?”
阡陌忙点头,“是,白异回来取粗网,云杳便擅自行动了。”说到这里,阡陌也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他跟着师傅这么多年,虽然知晓有药草能使人麻痹,浑身乏力。但是师妹的银针,是他亲自买的,上面何时浸了药,“师妹的银针,可是师傅淬了药上去?”
云杳的针法虽然准,但穴位都未曾搞清楚有何作用,况且云杳年纪还小,他怎么会放心淬药上去。苏宸奕只淡然放下茶盏,并未回答阡陌的话,“云杳和掌门眼下在何处?”
“好像是于祉无功而返,掌门便带着于祉和众弟子将云杳和白异两个带回来了,在大殿审问。”阡陌说完见苏宸奕摆摆手,似乎要亲自过去一趟,便转身走过去将掌灯取下来,放进一旁的提灯中,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云杳似乎是师弟背着回来的,也不知道腿上是否有什么伤,只是我并未亲眼看到,其他弟子也并未瞧出来,便也没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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