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嘉毓。
新朝伊始,万象更新。嘉毓帝大肆选举官员,排除异己。手段虽然生硬,却也较为迅速地平定了凉国躁动的形势。
在这期间,京城一处小户人家也正准备着举行一场婚礼。
本该是喜事,谁知道新娘自始至终以泪洗面,让新郎官儿家着了慌。
“姜小姐,这流苏姑娘是不是嫌弃我们张家清贫,所以不愿意嫁过来?她这一直落泪,哭得我们都愧疚啊。”新郎官的老母亲握着姜芜的手说道。
张家是书香门第,虽不说富裕,倒也不愁温饱,乡下有几亩田吃租。
新郎官张楚温文尔雅,模样也干净,饱读诗书又精于武艺,前途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张家人性子淳朴,又极为欢喜流苏这个儿媳妇,流苏嫁过来,想必不会吃苦。
“伯母,流苏一位挚友……不知所踪,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日夜为挚友担忧,还请伯母不要怪罪。”姜芜说到不知所踪时哽了一下,随即定了定神色说道。
“不怪她,不怪她,有情有义是应该的,应该的。”张家老母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
姜芜又和她寒暄了几句,便进了房去寻流苏。
流苏正在试婚服,眼睛虽没有流泪,却也是哭得通红,两眼都肿了起来。
见了姜芜,流苏又急着落泪,被姜芜劝住了:“明日就成亲了,快别哭了,一双眼肿的跟桃子似的。”
流苏吸了吸鼻子,努力地忍住泪水,哽咽道:“芜贵人,娘娘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姜芜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日逄荣放心不下,又折了回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到处寻了寻,发现了林轻舞留下的一封书信。
她早就知道他会回来。
逄荣将信带了回去,拆开来看,写的是:
君启时,吾已死。
碌碌无为十余年,皆为一情字,自食其果。
君与芜定要相濡以沫,远离俗世,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流苏终生大事,还望君切要上心。
如若问起,说吾远游。
敬上。
逄荣和姜芜惊讶万分,又千方百计寻到了悲痛欲绝的白菻,终于问清了事情的原由。
若说姜芜之前是有托于林轻舞,对她有一点谄媚和畏惧,那如今,就只剩深深的钦佩和同情。
“怎么会,舞妃娘娘那样倾城绝世的人物,怎么会不在了。”姜芜笑了笑,扶住了流苏的肩,“她只不过远离红尘,去远游了罢了。”
哪知流苏倔强地摇了摇头:“芜贵人莫要哄我了。娘娘先前问我出宫之后要做什么,我就觉得她神情不对,原来是想要只身赴险。”她抬起了头,一双眼满含泪水,“贵人,你说娘娘为何要亲自去做?明明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她去死!”
姜芜默不作声,拥住了流苏。
也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儿。
“流苏,舞妃娘娘希望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给她看。”姜芜闷闷出声,流苏感受到肩膀湿了一片,用力地点头。
次日,大婚之后。
逄荣和姜芜站在人群后,看着流苏和张家公子进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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