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以上这种种迹象来看,谢姜已经大致可以推断出来……
一:人皮画儿确实重要。
二:揣看这些人为了画儿又偷又抢,费了这么大劲儿,他们背后的主子必定狠毒阴虐,以至于这些凶悍如斯的汉子怕交不了差,这才连三接四想法子下手。
想了这些,谢姜眉头微挑,抬了眼问陈烹:“照这么说你是被迫的了,只是……在人皮上作画这种技艺,你不可能生来就会的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烹突然直勾勾看了谢姜身后,惊恐失声道:“看……看窗户!”
谢姜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顺着他的眼神儿向后瞟了,只见先前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道巴掌宽的缝隙。
冷风挟裹着雨丝儿,由缝隙间席卷而入。
屋子里一时榻帐飞舞,珠帘子“喀喀”相荡相撞,桌子上的蜡烛亦是明灭间跳了几跳,“噗”的灭了。
由明亮忽然转为黑暗,人的眼睛总会有刹那间什么都看不见。
谢姜也不例外。
只是她目力本来就异与常人,好似比别人适应过来的快。
黑暗里……
谢姜听见门帘处陈烹惊叫道:““窗外有有……有人,有人!”
随后“扑扑通通”,似乎有人撞住墙或是跌倒了。
又北斗大叫“老实点,再敢乱动……”
再来身边韩嬷嬷情急之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子,颤了嗓子问:“夫人……”
谢姜眨了眨眼,拍拍老妇人,待安抚住她,便回头去看后墙上的卧窗。
雨丝映着外头透进来的微光,便如斜斜垂落的银线……而这会儿窗户“吱呀!”摇晃,已是开了半拉。
谢姜看着窗户,直觉这不是风刮的。
刚才绝对是有人推开窗户,趴在外面偷窥。
只是这人料不到陈烹在百般难熬中还会注意别处,再加上灯一灭,这人偷窥的我明敌暗之势,顿时成了敌暗我暗。
现在外面风雨交加,这个人绝不会走远,更或者就在附近……
谢姜不动声色拍拍韩嬷嬷,而后顺势摸了蜡烛攥在手里,小声道:“嘘……别说话。”
北斗摸索过来,小小声道:“……夫人。”
谢姜扯过她亦是拍了拍,边示意她别动,边抬了眸子去看新月。
新月目力虽然比不上谢姜,但是总比寻常人强的太多,这会儿已能大略看见谢姜与韩嬷嬷三个。
新月小小声道:“夫人……奴婢出去看看。”说了这句,轻手轻脚掀了珠帘子出去。
谢姜手里攥着蜡烛,另只手拉住韩嬷嬷,一动不动坐在床榻上。
她不动,韩嬷嬷与北斗两人,一个侧身站在榻沿儿,另个贴住谢姜,也是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仿佛新月出去没有关门……
前门吹进来的风与后头卧窗刮进来的风,两下里一卷,内室里一时帐幔飘飞,珠帘子“喀嗒”乱响。
谢姜眯了眯眸子,忖度这么坐下去总不是办法,更何况要是真有人来,那这人来的目的,自然是陈烹几个。
坐着白白耗废时间……倒不如先“丢”个空子出来……
谢姜眉尖儿一扬,小声道:“走……咱们去看看新月怎么还不回来。”
内室里一片昏黑,再加上陈烹似乎害怕的牙齿打战,屋子里除了窗户开合的吱嘎声,便是他上牙碰住下牙“咯咯”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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