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通。”他停下了脚步。
“啊?”正通很少看到他这么严肃的一面,一时有些惊诧。
“你,为何学佛?”他淡淡问道。
“学佛?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不学佛学什么?”他反问。
燕天南叹了口气,向佛堂大步走了过去。
“师兄你赶来这么久的路不回禅房洗漱休息去佛堂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
“是不是师父罚你了?你才刚回来,怎么可以罚你呢?我去找他理论!”他气鼓鼓地说着,转身向禅房跑了过去。
看着正通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眼前的佛像巍峨高耸,虽是和蔼的笑颜,却浑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不顾众师兄弟的惊讶之情,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师弟,这是为何?”从小最疼爱他的师兄紧紧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才刚一回来,就要被罚跪。
面对众人的疑惑,他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转动起了手中的念珠,伴随着一阵阵地经文,他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好似用经声把自己与世隔绝了一般,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虽然迷茫,却也轻松。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是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佛。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往,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与强健之时,努力修缮,欲何待乎?”
他口中喃喃自语,背诵着耳熟能详的佛经,可是越背,心中的也越难受。
爱,真的就是独生独死吗?真的就是独来独往吗?可是,爱的本意不是白头偕老、厮守终生吗?
为什么在佛口中,爱是如此的一种罪过呢?
他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佛。
“你离她远些罢,你真当她的狠厉残暴之名是白得的?”公输倾那清冷的声音又荡在了她的耳边。
她当真,狠厉又残暴么?
若当真,那为何她还要去小心翼翼地维护那一院的孤儿,为何还要舍去生死也要与那上古凶兽同归于尽。
她脾性变化无常、整个人阴气森森,可是却又喜怒形于色、面对他时毫无心机。
那到底,谁说得对?谁又看得错?
“究竟什么是爱?”他好像问自己,又好像是问佛。
是看到她狼狈的埋住自己的伤痕时那一刻心疼?是看到她的笑容时那一瞬的天明?又或许是她跟别的男人接触时心中腾升而起的醋意?
此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究竟什么是爱别离之苦。
若说苦,最苦的莫过于她的决然以死相逼,更莫过于被她所忘记的绝望。
当那一道红光犹如陨石坠落,势不可挡的时候,他心中的绝望,逼出了他体内磅礴的力量,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力量,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了杀心。
爱,就是这样的羁绊吗?
当她终于从梦魇中醒来,却疑惑问道他是谁的时候,那一刻,他又一次动了杀心,可这一次,却是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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