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朗,你怎么了?”
雪落贴在丈夫的耳际轻声问。因为她看得出丈夫是在强颜欢笑。
是不是又不想面对河屯了?
其实并非如此!面不面对河屯,对封行朗来说,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太过情绪激烈了。更多的是一种被岁月蹉跎后的淡然。即便依旧无法从内心深处真正的释怀和原谅!
刚刚邢十四那细微的表情让封行朗意识到:河屯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以至于邢十四才会对小家伙支支吾吾的有所保留。
哪怕是河屯伤得很重,但只要是经过治疗可以积极康复的,那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河屯自己要吃些苦头罢了!
“对了表舅,老八他们怎么样了?”
嘴巴得空的小家伙,这才追问起了邢八他们的状况,“还有我十二哥?”
“八哥伤得有点儿重,估计康复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老十二他……”
“他怎么了?”
小家伙紧张得从座椅上蹦哒了起来,“是要死了吗?”
“死到是不会……只是,只是会有点儿难看。”“难看?怎么个难看法儿?是不是被毁容了?”
小家伙还是相当在乎邢十二的。在佩特堡的五年,他几乎跟邢十二缠在一起度过的。
“差不多吧!他的脸被流弹和爆炸碎片弄伤了,估计后期要做一些整容之类的手术。”
“那还好……”
小家伙又坐了回去,“伤疤是男生的勋章哦!我们男生也不用长得太帅的!”
“对了,还有我二哥呢?他怎么样了?”
小家伙最后才想到了邢二。他跟邢二接触得并不多。因为义父河屯很看中邢二,而其它义子们也对邢二马首是瞻,所以小家伙并不是很喜欢位高权重的邢二。
但邢二却相当的喜欢这个小十五弟!
“二哥他……应该是活不久了!义父已经让我们替二哥准备后事了!”
邢十四说得很平静。并没有太多的伤感。或许河屯的义子,都十分看淡生与死。
“二哥他……他真的要死了?”
小家伙嗅了嗅发酸的鼻子,“他那么酷,那么凶……竟然要死了……”
或许小家伙想表达的是:像邢二那样坚韧又凶狠之人,竟然也会面临死亡!
邢二是强者!但强者也免不了会有一死!
封行朗抱过伤感的儿子,将他的小脸埋在他的怀里。
无需开口安慰什么,亲爹温暖而有力的怀抱,就是对小家伙最大的安慰。
距离佩特堡越来越近……可以隐隐约约从山林的缝隙之间看到佩特堡大体的轮廓线。笼罩着一层薄薄雾气的古典建筑群,在夕阳的衬托下,更显神秘。
“十五……十五……邢诺……”
“亲爹你听:好像是义父在喊我呢!”
小家伙侧耳细听着,趴在窗口向佩特堡的方向张望,“亲爹你快看,是义父……真的是义父!”
“义父……义父……”
小家伙朝等在夕阳下的河屯用力的挥动着小手,“你最爱的十五在这里……在这里!”
封行朗也看到了沐浴在夕阳下河屯……
还有那空荡荡的右手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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