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选婆来到画眉村找爷爷出山,爷爷却一口拒绝了。选婆大惑不解,紧跟着爷爷后面转了一个上午,爷爷就是一口咬定不插手这件事情。
“为什么您就突然不插手这些事情了呢?您以前不是很热心的吗?”选婆不满的大喊。
爷爷扛起一把锄头跨出家门往田埂上走,选婆不死心的跟在后面。爷爷在狭窄的田埂上健步如飞,选婆歪歪扭扭的跟着。爷爷走到自己的水田里,着手拓宽水沟,把一堆一堆黑色的泥土挖到田埂上,堵住了选婆前面的路。
泥水溅在选婆的裤腿上。选婆脾气大发,怒道:“马师傅,您怎么可以这样呢?再说了,红毛鬼的事情你早就参与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您却突然不管了。送佛也要送到西嘛。”
爷爷仍是一声不吭,自顾挖水沟。挖完水沟,爷爷又扛起锄头,走向另一块水田。田埂很窄,都被爷爷挖上来的淤泥填满,选婆跨不过去,只好看着爷爷越走越远。选婆心里狠狠诅咒,却只好无可奈何的回去,去面对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贵道士”。一路上留下了选婆的抱怨和咒骂。
回到家门口的选婆碰到迎面走来的瑰道士,大吃一惊。
红毛鬼像狗一样被他牵在手里,链子的红色已经退去,链子的一头紧紧套住红毛鬼的脖子,一头被瑰道士紧紧攥住。在选婆的眼里,瑰道士就像城里的大款一样,昂首闲步,而红毛鬼仿佛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狗。瑰道士仍穿一身奇怪的衣服,过分大的帽子,过分夸张的大衣。这次选婆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已经很老,可是老得奇怪,脸上的许多皱纹不像一般的皱纹,反而像是折痕。可以这样形容,他的脸就像一张揉皱了的纸贴在脑袋上,像一个做工粗糙的稻草人。
当这个念头在选婆的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他更加觉得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个稻草人,遮风挡雨的大帽子和大雨衣。
瑰道士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昨晚的火焰,现在如枯井一般深陷眼眶中。选婆对视他的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伏在井边往井底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红毛鬼在他的链子下乖乖的,乖得如同一条狗。
选婆对瑰道士这样的行为很不满,毕竟山爹曾是这里的一员,他们也略有交情。山爹生前与选婆碰面的时候,选婆还要尊敬的喊上一声:“山爹身体可好啊!”
“你说的那个马师傅不答应来吧?”瑰道士幸灾乐祸的说道,两手抚弄链子,傲慢的很。
“你怎么知道?”选婆不服气的问道。
“你以为只有他能掐会算吗?”瑰道士说,“我也会。”
“你也会?”选婆狐疑的看着瑰道士,“那好,你给我算算。”于是,选婆给他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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