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保持着早先的姿势,倚靠着桌案站着,桌案上摆着香炉,她烧完信函,便就那样随意地站着,直到与凤来说了一番话,到如今她走来,立在她面前,她都没挪地方。
太过冷静,似乎一阵大风来都刮不走她一般。
凤来慢慢地对她抬起手,那手势,对准的就是她的天灵盖,她还依旧一动不动,凤来的手一寸寸向下,在快要贴近她天灵盖时,叶睿的拳头攥紧,刘焱的心跳似乎跟着停了。苏风暖依旧面色不改,一如寻常。
杀与被杀只见,似乎有无声的气流在流窜奔腾。
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凤来忽然撤回手,背转过身,收了杀气,怒道,“你几日前说与我打赌,让叶裳与大皇子各自去斗,你不调兵助他,我不管,如今短短时日,便说话不算数了吗?你师傅教过你做人说话可要算数?”
叶睿见凤来撤手,顿时松了一口气,靠着墙蹲下了身子。
刘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在凤来这样强大的压力下,他们距离得远都顶不住,偏偏苏风暖与他近在咫尺,却纹丝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凤来明明是要杀人的人,反而在气势上,却是不及苏风暖这个被杀之人。
苏风暖不答凤来的话,抬步走到叶睿身边,对他温声道,“将手给我。”
叶睿乖乖地伸出手。
苏风暖给他把脉,发现他手腕都是凉汗,他显然受伤不轻,但她知道比起当初凤来给叶裳的那一掌,如今她给叶睿的这一掌已经手下留情了,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三颗药丸,递给叶睿,对他道,“你先服下这个,慢慢地运功调息,稍后我给你开个方子,吃几日汤药,便会好了。”
叶睿点点头,将苏风暖给她的三颗药丸吞下了肚。
凤来看着苏风暖,怒道,“我问你话呢?”
苏风暖直起身,看着凤来,“老祖宗舍不得杀我吗?那就对不住了,我不陪您待在这湘南城了。您自己待着吧!早先我与您打赌立约没错,但那时,北周没有撕毁两国议和协议兴兵,只是大皇子和叶裳两人斗法,但如今形势不同了。国为重,个人为轻。比起北周撕毁条约言而无信兴兵来说,我说话不算数似乎也没什么。”
风来怒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说话不算数。”
苏风暖看着她,淡漠道,“老祖宗好没道理。”
凤来道,“我不管北周和南齐国政如何,但你既然与我立下赌约,必须要遵从。说了你不调用兵符,不调天下兵马,那么,便不能调用。”
苏风暖看着凤来,忽然一笑。
凤来怒道,“你笑什么?”
苏风暖伸手入怀,拿出兵符,随意地扔给她,“不就是一个兵符吗?老祖宗想要,我给您就是了,你我的赌约,无非是因为这兵符。我如今将兵符给你,赌约也就清了。如何?”
凤来突然接到兵符,怔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是兵符。
兵符造不得假。
她看着苏风暖,一时间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苏风暖对她道,“在我看来,个人恩怨与家国大事儿,还是不混为一谈的好。老祖宗欠萧贤妃的是什么人情债?连家国都不顾了?还是您觉得,您在鬼山派生活多年,成北周的人了?”
凤来不语。
苏风暖叹气,“老祖宗就没想过查一查我师父的死因吗?上次我已经与您说过了,我师父不是死于天命大限,是有人对他下了杀手。而对他下杀手的那个人,定然是习得望帝山的功法,且与我师父关系十分密切之人。我以前怀疑林客,发现不是,后来怀疑望帝山的三围师祖和几位师叔中的一人,后来发现也不是,我又怀疑您,发现还不是。那么,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能让我师父即便被他害死,都不说其名字和原因?也不对我留下只言片语让我去查?”
凤来脸色忽然十分的幽寂,木声道,“查与不查,人也已经死了。”
苏风暖道,“人是死了没错,但总要弄清楚原因,有人杀了人,总不能因为别人不知,就心安理得地活着。”
凤来默了片刻,道,“总之,我不与你回京城,你师父的死因,我也不会去查,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兵符我扣下,我也不会杀你,要回京城你自己回吧!”
苏风暖见她松口,心底隐隐地松了一口气,道,“老祖宗扣了我兵符,放了我,这也是一笔两清的买卖。他日老祖宗去京城之时,但愿您已经想通了。人情债,不足以与国之大义一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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