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凤来在凌祝大限之日前往望帝山,为的是送凌祝一程以及拿走传国玉玺。那么,如今她再度上望帝山,自然不是简单的找茬而来,必有目的。
忘提见苏风暖如此一问,叹了口气道,“她是为了要通灵谷供奉望帝山列位先祖的九转灯。”
苏风暖蹙眉,“她要九转灯做什么?”
忘提道,“九转灯是至纯至净之物,每一代望帝山的先祖大限前,都会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九转灯,千百年来,九转灯以真气做灯油,长明不灭,久而久之,九转灯能洗濯污秽之气。”话落,道,“我起初也不知,她也未说,前两日,你救我们出了绝地后,筹备两位师兄弟和四个小辈的丧事儿,我去通灵谷上香告慰列为掌门牌位,才发现九转灯不见了,定然是她拿走了,自她之后,这望帝山无人进来过。”
苏风暖问,“她拿九转灯做什么?”
忘提道,“她既修习禁术幻容,如今年纪不小了,想必是筹备下一个轮回,用九转灯里的真气和纯净来相助洗濯自身洗练的污秽之气。”
苏风暖点点头。
忘提看着她道,“九转灯一定要拿回来,是我望帝山流传下来的圣物。”
苏风暖颔首。
这时,叶昔已经看完了凤来的秘辛,一时间欷歔不已,对苏风暖道,“难道陈芝苒真是师傅和她……”他有些说不下去。
苏风暖摇头,“不好说。”
叶昔问,“你上一次传信给玉颜轻,她可回应说了什么?”
苏风暖摇头,“未曾说什么,瑟瑟将信送到鬼山派后,未等她回话,听闻我和叶裳在西境大婚,便急着赶回去了。”
叶昔转头对叶裳问,“你怎么看?”
叶裳琢磨了一下道,“当年玉颜轻瞬间白发,定然大为心伤,师傅在立了重誓后,她放过了师傅后,师傅后来收了你们两个弟子,你们常年伴在他身边,他应该与她没了瓜葛。”
叶昔道,“我们也不是常年跟在师傅身边,每年你的生日那一个月,师妹要进京陪你,顺便回苏家,而我要回江南叶家。师傅也自有去处。”
叶裳道,“这去处总不能是鬼山派。”
叶昔摸摸鼻子,说,“师傅临终嘱咐小丫头,将他的骸骨一半送去青玉山,一半给玉颜轻,无论如何也不安葬在望帝山的通灵谷,将骸骨都给她一半,是不是还是暗中有瓜葛?若是无情,师傅完全没不必要给他一半骸骨嘛。”
叶裳一时无言。
叶昔又说,“玉颜轻的的确确是个美人,说风华绝代都不为过。当初我和师妹都觉得师傅太混蛋无情,辜负美人芳心,恨不得绑了师傅去成人之美。谁成想,哎哎,美人功成万骨枯啊。”
叶裳无话。
叶昔又道,“其实啊,要是我说,师傅真没必要守着,什么红颜白骨,什么百年轮回,管他呢,人活一世,活的那么明白做什么?糊涂点儿好。师傅虽然看着糊涂,就是心理太明白了,才苦了一辈子遭罪。”
苏风暖本来觉得看了这秘辛十分不好受,如今叶昔三两句话,将她那丝不好受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气又笑,瞪着叶昔,“师兄,说什么混账话呢?若都照你这样说,天下哪里还有什么礼数伦理?还有什么人伦教化?别听坏了我腹中孩子的耳朵。”
叶昔刚要反驳,听苏风暖这样一说,想起她如今怀有身孕,真没准肚子里有双小耳朵。他连连呸呸了两声,说,“是我胡说八道,小东西,你赶紧忘了啊,否则以后不给你买糖吃。”
苏风暖喷笑。
众人知道了望帝山的这些秘辛,本来心情都极其沉重,如今见叶昔和苏风暖笑闹,一时间心里都跟着松了松。
紫风猜测道,“你刚刚说的陈芝苒,是什么人?”
苏风暖将陈芝苒的身世简略地说了说。
紫风听罢,惊异地说,“为何我等不知道青凰师兄还有一个女儿?”
叶昔道,“我们也是不久前刚知道。师傅的望帝山弟子号叫青凰,太宗给起的名字是云凰。陈芝苒的后背写的是云凰之女,用特殊手法掩盖了她这个真正的身份,一直长在安国公府。”
众人听罢,一时欷歔,想着没想到青凰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她出生之日也就是八年前。那么,他是何时与人有的这个女儿,这个人又是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
若是玉颜轻,是怎样在后来又有的瓜葛,她怎么会不管不问?若不是她,那么是谁?
苏风暖揉揉眉心,道,“数日前,我们离开北周时,据说她也要前往南齐,早晚我总会遇到她,届时就真相大白了。”话落,又道,“师祖和师叔以及众位师兄弟们从绝地出来后,未曾好好歇着,便留在山上好好休养数日吧!我和叶裳、师兄三人今日便下山了。”
忘提一怔,“暖丫头,你们今日就要下山?不多留几日了?你不是还没查阅医书古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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