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家去?”这话不过在庄澄嘴里重复了一遍,便让他的双眼亮了起来。
庄澄当然知道分家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有了独立的小家可以自由出入,无须再受管束。还可以培养自己的人,让他们依照自己的命令行事。最重要的是,一旦身边的人不再是父母安排,打听庄硕下落的事不但能办成,还能不被父母知晓。
庄澄倒不是刻意要对父母隐瞒什么,而是不想再冒险。在庄澄看来,父亲已经选择了让庄硕死亡,若自己真能打听到庄硕的下落,天知道父亲知晓后会做些什么。
把庄硕接回来换个身份养在膝下,又或是隐姓瞒名的当女儿养在他处?
庄澄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可没忘自己的父亲对硕儿颇为忌惮,生怕她日后对庄家不肯罢休。从庄硕的角度来说,庄澄也不认为硕儿会再接受庄家。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被知晓,因着母亲的作为,庄家与庄硕算是彻底对立了。就算庄家还能接受庄硕,也不代表硕儿愿意回到庄家。退一万步说,哪怕大家都能忘记过往,庄澄还是认为不能再让母亲知道硕儿的存在。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任何人敢对亲子不利,温柔娴静的郭英英都会立刻化为凶狠的母老虎,尽全力护子。庄澄可不想最爱的两个女人再有相互攻击的机会,因为无论哪一方占了上锋,都会让他痛苦。那么,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分家都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祖父的意思是,我有了陪房,再顺利娶了妻,便能分出家去过活了?”庄澄激动得连语气都有些颤抖。
“谁家不是如此呢?”比起庄澄的激动,庄家老太爷显得淡定得了多。他浅啜了一口清茶,自豪又耐心的为孙儿解说:“收了房娶了妻,又有所建树,长辈们自然放心让你们管自己。谁乐意做个费力又不讨好的老头。反正我是不乐意。”
委屈的模样和刻意的自嘲让庄澄觉得老太爷亲切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坐在老太爷脚边的杌子上,庄澄委屈的说:“我去考举人。祖父,若我考上了,可以不要陪房也不娶妻便分出去过吗?”
“哪有得了熊掌还能得鱼的道理?”老太爷轻轻微笑,点了窗外的方向:“别看你大伯父、二伯父还有几个哥哥都可以尽掌自己院的事,但他们无不都是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建树后,方才如此。说起来,哪个大吴的公子哥不是如此呢?七小子一向聪慧,可不能把你的聪明用到惊世骇俗上去。你妹子的可怜遭遇,可不就是七小子想得事太惊世了?”
“硕儿不是我的亲妹妹。”无力的辩解之后,庄澄难过的低下了头去。
“可她不是你亲妹妹的事,咱们不能对外人言明啊。”抚着胡子思考了片刻,老太爷微微让步:“先去拜拜祖宗的遗物,再说分家的事吧。”
庄澄认为“再说”是暗示有商量的余地。有了分家的希望,他当然能耐下性子搀着老太爷向地窖走去。去往地窖的路上,庄澄抓紧时间盘算分家之后要做的一切。无论哪一件,都是想办法打听庄硕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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